一路上,覃許抓著李遨的手都很用力,甚至李遨都能感覺到覃許的手越發冰涼。
很是緊張的覃許還故作輕鬆,但隨著他向手錶,他的笑容已僵住,待李遨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時,他整個身軀都僵硬起來。
覃許:“跟我來。”
說著,覃許拉著她跑起來,可李遨不配合,把他拉了回來,“我相信你,覃許,可我爸媽還在這,我不能自己跑,我要帶他們一起走。”
覃許低頭又看了眼時間:“好,我和你一起去,要快點,要來不及了。”
後來,覃許和李遨來到李遨的家,那時家裡人很多,大家都沉浸在喜悅中。
看見覃許的到來,大家都面露不悅,甚至有幾個聲音發出來,要把他趕出去。
李遨一起解釋也沒有用,李遨的父母一氣之下,還把李遨扯回房間裡,關起來,把覃許趕了出去。
李遨被關了好久,無論她怎麼乞求自己的父母,她父母都沒有有理會她。
傍晚,她媽媽對她說今後不許她在和覃許來往,只要她答應,就放她出來吃飯。
李遨當然不願意,她甚至一氣之下把自己反鎖起來,從一開始地被動被關,到後來的不願意出去,自己跟自己慪氣。
“李遨,李遨……”
嗯?這是覃許的聲音。
李遨習以為常地湊到窗戶那裡,看見覃許腳下墊了好多塊磚頭,她不由發笑,“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他們相視一笑,接著,覃許嚴肅起來,“你快點和叔叔阿姨說,以後不和我來往了,讓他們放你走,你今晚必須離開,不然,你會死在小鎮上的。”
李遨:“可我爸媽……”
覃許:“他們不會有事,鬼差沒有跟著他們。”
之後,李遨按照覃許的方法,騙過自己的父母,然後出了門,去和覃許在約定的地方匯合。
覃許:“快走,時間要到了。”
李遨心生不安,看著身後依然喜慶一片的小鎮,這是她第一次希望覃許是在說謊,第一次不想去相信覃許說的一切。
李遨:“你真的可以看見鬼差嗎?你真的預知生死嗎?你真的有陰陽眼嗎?”
瞬間,空氣凝結起來,就在李遨提出心中所有疑惑時,覃許腦中如“轟“然炸開千萬片的雪花,眼前瀰漫起濃濃的白霧,世界頓時靜得沒有了任何呼吸,冰冷,透明,和窒息的脆弱包圍著他。
果然他怔怔地看著李遨,顫著手伸向李遨的臉龐,他的手心是這樣的冰冷,還帶著潮汗,瞬間大顆大顆的淚珠淌滿他瘦弱的面上,她辛酸地緩聲道,“我和鬼差做了個交易,我讓他放過你,而我把眼睛交換給他。”
說完透明的淚水漸漸滲出血液,血淚盈在眼角,許久才落下,兩滴帶著血色的晶瑩,在臉上劃出顫顫的弧度,暗夜裡如同美得驚心動魄的紅寶石。
李遨看不見鬼差,如果她看得見,就會知道跟了她一天的鬼差在覃許說完交易後,就轉移到覃許身後,伸出一雙手正摳著覃許的眼珠的靈體……
李遨:“覃許,你的眼睛為什麼流血了?”
她在明知故問,覃許的眼睛突然流血,直接應證了覃許在和鬼差做交易的說法,也就是說他真的可以看見鬼差,可以預知生死,他真的有陰陽眼……
那晚李遨坐上了鎮上最後一班車,急忙離開了小鎮。
第二天,她才知道鎮上很多人都死了,就算沒有當場死,也進了重症病房。
而李遨的父母沒有出事,是因為他們晚上發現李遨不在,急忙聯絡李遨,得知女兒已經離開小鎮,就感覺去找李遨,為此,一家人都逃過一劫。
後來,才得知是小鎮附近化工廠毒氣洩露,當時又正好是勞累了一天的人們在休息的時間,很多人都跑不出去,死在了睡夢中……
車站裡,李遨緩緩講完這件往事,口中逸出一種類似於回憶往事時不可抑止的自發的喟嘆,語氣一直淡淡的,就好像她不是故事裡的主人公,她似乎和這件事毫無關係,她就像一個旁觀者。
這也許,是她身為偵探所具有的理性,李遨:“這些年,我一直提醒自己一句話:凡事要麼證實,要麼存疑。而真相往往是複雜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透過調查、分析,無限逼近真相。”
小迪看著李遨,她竟然有一個奇怪的感覺,但是說不出來。
看著對面漆黑的馬路,小迪突然想到:李遨身為一個私家偵探,說話做事一向謹慎,重在觀察分析。可剛才李遨竟然說了那麼多自己的往事,還把自己是偵探的身份,還有接下來要做的事透露給一個不熟悉的人,這難道不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