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來就是一句誇讚,男人身形未動,卻蓋住了她環繞在腰腹的指尖,輕柔出聲,“突然誇我,看來是聽到了?”
硯時柒側耳貼在他的脊背上,聽著他渾厚的聲線,點了點頭,“我一直在樓梯口。”
“不覺得我做得過分?”男人笑意不減,摩挲著她的手背,莞爾打趣。
“哪裡過分了。”硯時柒虎著臉在他的後背上以腦門撞了撞,“早就猜到他來找我不是敘舊這麼簡單,擺明了想讓我給你吹吹耳邊風。
我不傻,在溫家直接把我丟開,他們一家人相親相愛的回了硯家。
如今出了事又想找我補救,於情於理也說不通。
對我有養育之恩不假,可是到頭來還不是送了我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說到最後,硯時柒煞有介事的口吻俱是嘲弄。
剛才她忍了又忍,才沒有直接對硯父發難。
也的確是顧及了那些年的養育,並非是心軟,而是人心向陽,終究會顧念幾分舊情。
但至此後,一別兩寬吧。
……
這天晚上,硯軍一個人落寞地回了硯家大宅。
曾經簇擁忙碌的傭人如今已被辭退的只剩下上了年紀的張嫂。
他開啟燈,站在玄關,放眼望去客廳裡空曠靜寂的令人心慌。
他滿臉疲憊地走到沙發前落座,客廳裡沒開燈,昏色幽暗的視線中,只有窗外的樹幹倒映了一地的斑駁。
硯家,完了。
這一刻,他深切地知道,硯家終將走向滅亡。
因為他的自以為是,因為他的隱瞞欺騙,因為太多太多的謊言,為硯家鋪就成一條無法回頭的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