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其去周家也沒有帶什麼貴重的禮物,和周夫人去的時候一樣,只帶了些自己府上做的點心。
她們前腳才出門,後腳林夫人就到了,今日備的禮物比先前來還要厚幾分,林老爺的意思是,已經落人之後了,這禮物上要是再不盡心,那就真沒什麼指望了,必須得高過別人才行。
接連來這裡好幾次了,還受了氣,依著林夫人的意思,她是真的不想再來了。
可她也知道林老爺說的對,這關乎他們家以後在縣城的面子,若是這時候落了下乘,以後可沒人把他們放在眼裡了。
她可不想被那些人瞧不上,她必須得凌駕於她們之上才行。
若是沒有這個顧慮,她是壓根兒不會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的,林老爺總說這買賣很重要,要掙錢,其實最要緊的可不是錢,而是面子。
他們夫妻倆如今都需要面子,而這面子吧,就得讓知縣夫妻倆來給,若是這一次敗了,林老爺這個商會會長估計也當不久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事兒放在小地方也是一樣的,來了一個縣官,他自然會培養自己的勢力,如果不能成為他身邊的人,那肯定會被打壓。
這樣一來,要不了多久,林家就經不住了,管你是多久的世家大族,只要有人針對你,那買賣還能好做嗎?
只要現在也有了他的親信,那他還能做這個商會會長嗎?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呀!
林夫人可是經歷了幾番掙扎,好不容易才做好了準備到顧府來的,結果到了這裡,一敲門,門開啟了,還沒開口呢,裡面的人直接就說,“我家夫人出門去了,不在家,還請回去吧。”
林夫人都愣住了,“什麼?知縣夫人不在家,這麼早去哪裡了?”
開門的人是劉嬸兒,思其走的時候特意囑咐了,要是有人來找她,不必隱瞞她去了哪裡,直說去了周府就行了。
劉嬸兒按著她的意思說了,林夫人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你說什麼,去了周府?周順生他們家?”
劉嬸兒說道,“我也不知到底是不是林夫人說的這位周老爺,左右夫人走的時候交代了,她去了周府,林夫人若是找夫人有事,那就明日再來吧。”
林夫人瞪大了眼睛,“明日再來,難不成知縣夫人要去好久嗎?”
劉嬸兒笑了笑,“夫人今日將家裡兩個小姑娘也帶去了,說是要教周夫人織毛衣呢,周夫人對這個特別感興趣,夫人特意到府上去跟她討教的。”就愛
說完之後,劉嬸兒便關了門,他們在裡面從門縫中偷偷看外面,發現林夫人一行人還沒有走,在外面急得跳腳,過了一會兒,林夫人才上了馬車離開。
劉嬸兒笑著說,“這下子她可得氣壞了,夫人讓我們說這些話,也不怕把她逼急了,到時候背地裡使些手段可怎麼好?”
正遠說道,“劉嬸兒,你擔心這個做什麼啊?咱們大人那可是有皇上賜下的尚方寶劍,如今做什麼事那都是皇上默許的,他們有再大的膽子,還能跟當今聖上過不去了?這個當然不用怕。”
劉嬸笑笑,“倒也是,趕緊幹活兒吧,一會兒說不得還有人要上門來呢,都得一一打發了。”
林夫人沒有見到思其,趕緊讓人趕著馬車回了府上,她得把這事兒告訴老爺才行啊,昨日都好好的,這怎麼今日就突然到周府去了呢?她都害怕捱罵,是不是自己又出門晚了,要不然怎麼遇不上。
回到家裡,林老爺今日沒出門,知道她回來了,讓她去了書房。
林夫人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把這件事說了,林老爺也是一陣驚訝,“你說什麼?去周府了,發生了什麼事?”
林夫人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啊,老爺,你快讓人出去打聽打聽,肯定是有什麼事,要不然知縣夫人也不會突然如此啊。”
林老爺讓自己手底下的人出去打聽了,沒一會兒就得了訊息,原來是昨夜周順生讓底下的人上山去找沙棘樹苗了,這正是知縣夫人想要弄的,他倒是會討巧,得了訊息,連夜就讓人去找,這事兒都幹得出來。
得知今日還有不少人效仿,林老爺更是生氣了,他今日還沒出門,並不知曉此事,若是以前,縣城有什麼風吹草動,那些人不得來問過他嗎?而如今自己就商量著辦了,根本不用經過他,這是要變天了呀。
他越發覺得自己的地位快要保不住了,如今張知府也不願意插手魯縣的事,只聽那小知縣的,偏偏他又得罪了他,以後買賣可不好做呀。
林夫人著急的說道,“老爺,你快想想辦法呀,如今知縣夫人去了周府,還說是要教給他們那織毛衣的辦法,這不是擺明了認定周順生他們家了嗎?這樣一來,周家很快就會踩在我們頭上的,老爺,你快想想辦法,你別不說話呀。”
林老爺一拍桌子,“你嚷嚷什麼?若不是你不中用,又怎麼會成這樣?虧你多長了幾十歲,倒不如一個小娘們兒,周順生福氣好呀,娶了個厲害的進門,若是我也娶了那麼個厲害的,林家至於如此嗎?這麼點事情你都辦不好,你還有什麼能做成的?”
“昨日倒好,你沒見這人,你生氣,直接就回府上來了,你生氣有什麼用處啊?你走了,人家可會把訊息給你送上門?我做魯縣的主這麼些年,好些人看不過去,如今他們逮著機會了,還不得往死裡整我?偏偏你不明白這個道理,如今都已經去了周府,咱們還能怎麼樣?只能是盡等著訊息,等她回來了,再一起上門去一趟,我就不信這事兒辦不成了。”
林夫人又說道,“如今好些人都在跟著找沙棘樹苗,咱們是不是也得跟著去辦呀,不管怎麼說,總得在她跟前賣個好啊,人家都做了,咱們不做,那不就落人一截了嗎?”
林老爺想了想,吩咐底下人一著去辦,別人家怎麼做的,他們就怎麼做,儘量多找一些,總要有一件事情越過別人去的,要不然還真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