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其笑笑,“這事兒也是說不準的,還得看上面的意思,林夫人不必難過,林老爺只要改過自新,必定也會從輕處理,放心吧。”
這事兒其實已經快有結果了,因為還牽涉到那張知府的事,有些麻煩,等著新任知府上任,必定會做出決斷。
而林老爺這些日子在牢裡表現也不錯,林夫人也承諾過,以後不會再禍害鄉里,不會再掙那些不明不白的錢,還會將家中家產拿出部分幫助窮苦百姓。
這樣一來,要還不對林老爺從輕處理,那對於魯縣百姓來說反而不是個好事了。
正好藉著這個事兒給那些富商看看,林老爺就是個例子,萬事聽衙門的,別想著搜刮百姓,只有這樣,你自己這買賣才能做得長久呢。
林夫人聽了這話,自然是高興,趕忙說道,“哎呦,多謝您了,我一定焚香禱告,祈求菩薩保佑夫人平平安安。”
她高興極了,這些日子一直惦記著這事兒呢,周府都去了多少趟,不是每次周夫人都願意帶著她上這兒來的。
周夫人自然是向著思其,懷著身孕,哪願意時常有人來打擾啊,可和林家的關係不能鬧僵了,她知道輕重,所以帶林夫人來的次數都恰到好處,不會讓思其覺得煩,也不會讓林夫人覺得沒有希望。
終於快有結果了,林夫人能不高興嗎?這些日子裡裡外外的操勞,她人都瘦了一圈,就等著林老爺放出來。
以後這家裡她可得多說幾句話,切不可再讓他胡來,再又想著,張知府都倒臺了,魯縣也不是他們說了算,以後又還能如何呢?老老實實的做買賣吧。
這一整天家裡有人陪著,時間倒是過的很快,傍晚時分,天闊和那幾位才從外面回來,第二天還得出去呢。
魯縣畢竟是這麼大的地界,一天兩天的,哪能看完,特意來一趟,當然得四處都看遍了才行。
回來的時候,思其特意看了那幾人,該記的都記在了心裡,一連幾日過去,這魯縣大大小小的鎮子也都逛得差不多了。
就連毛線買賣,那幾位也都有所瞭解,回到家裡依舊是和平時一樣,這幾人也不說什麼時候走。
這倒讓天闊和思其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他們本想找宋耀問幾句,結果啊,那幾人時常都在一處,就沒有分開的時候,倒是沒有讓他們找到機會和宋耀單獨說話。
又過了兩日,這幾人還是不說走的事兒,白天就讓天闊帶著到處看看,天闊忙的時候他們就待在家裡,也好照顧,什麼都不說,每頓上了桌子,只說飯菜好吃,讓人不想離開。
思其心說,難不成這幾人是真想一直住在這兒?這都是有官職在身的,還真不用忙活呀?
到了晚間又煮了火鍋吃,其間,宋耀出去了一趟,估計是要去茅房,天闊找了個由頭,也跟著過去了,總算是得了機會單獨和宋耀說幾句話。
“宋伯父,你們這來一趟,我和其妹還說好好問問你家中事,不知姐夫他們可好?”
兩家是親戚,要單獨說說話,自然要從宋雲軒和思瑤夫妻倆入手,這一說起來,宋耀自然是要接茬,笑呵呵的說道,“好著呢,孩子也很好。”
閒話兩句,天闊這才說道,“敢問宋伯父這一趟到這裡來,究竟是所為何事?我總覺得這裡邊兒還有別的事呢。”
宋耀笑了笑,“怎麼,你不信我們說的話,到這兒來是為了看看魯縣被你治理得如何,這理由還不能讓人信服嗎?”
天闊說道,“宋伯父剛剛也說這是個理由了,真要是來看看魯縣如何,怎麼會一直住在這兒,也不說走的事呢?”
他又笑說了句,“當然,我也沒讓你們幾位走的意思,這兒有的是空房,家裡熱鬧些,我和其兒心裡也高興,可就是不踏實,總覺得還有什麼別的事,宋伯父可否提點一二?”
宋耀想了想,還是沒說什麼要緊的,又閒話了兩句,轉身準備回屋裡去,快要進屋了,這才轉過身看了天闊一眼。
“怎麼說怎麼做都不用刻意,平日裡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伯父相信你是個好的,都是有官職在身的,那還能沒有事情忙了?過些日子也就會走了,這些日子你們就費心些,好好照顧著。”
說完之後,他也不等天闊說話,轉身就進了屋裡,留下天闊一人站在門口,想了一會兒,這才又到了屋裡去陪著說話。
等入了夜,天闊和思其回房,他便將今日同宋耀說的話完完整整的告訴了思其,然後嘆了口氣,“其妹,你說宋伯父話又到底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倒也沒什麼,可我總覺得他想告訴我什麼事。”
“他就只說了這些話,別的什麼都沒說了?”
天闊點頭,“是啊,就說了這些,讓我就按著自己的心思來,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用刻意,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聽著倒像就這麼回事兒,可是他又何必在進屋之前特意說上這麼一句呢?怎麼想我也想不明白。”
思其輕輕的皺著眉頭,縮在天闊懷裡,想了好一會兒才突然開口問他,“宋伯父說這話,倒像是說有人在看你似的。”
天闊一時半會兒沒明白她的意思,問道,“誰在看我,這幾個人不都在看我嗎?”
思其一拍巴掌,“對呀,這幾個人都在看你,宋伯父讓你說什麼做什麼不用刻意,就像平時的樣子,不就是想讓你好好表現嗎?是這個意思吧?”
“這就說明這幾人特意到這裡來看你是別有目的的,至於這個目的,宋伯父肯定知道,可他不方便跟你說,只能是這麼提點一句,怕你心裡著急,反而是壞了事,你說這麼理解如何?”
天闊仔細想了一下,倒覺得思其的話是有道理的,輕輕的點了下頭,“也許就是這個意思,可這幾個人特意跑到這兒來看我做什麼呢?他們不是要視察魯縣嗎?魯縣到底如何,我也給他們看了,還看我做什麼啊?”
思其笑笑,“自然有他們的目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