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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們的情誼高如山,深似海

你在南或北,遇見幾個人,摔過幾多酒壺,說過幾次再也不見。

我在南方的城市,在一所不算好也不算差的憑藉我的努力爭取而來的大學裡和我所愛的人一起用力生活。

遇見了天南地北的人,相逢了幾多知己,喝醉了幾壺酒,笑瘋了幾多歲月。過著我從來不敢奢望的日子,如果時光可以這樣多好,做夢也會嘴角上揚的日子。

自從北初出事後,我就養成了每天給媽媽打電話的習慣,如今我和北路都離開她的身邊,只剩下她還獨自守在那個街角的小飯館,掛著古老的牌子,做著家常小菜,等著誰人停靠,盼著一個人一個人回家,只是再也盼不回曾經房子裡面的歡聲笑語。

她總是說家裡一切都好,她也不會無聊,每天來飯館吃飯的人很多,忙都忙不過來,前腳剛著地後腳就來人了,甚至有時候開玩笑地說要請個服務員了,沒想到老了老了還能享受一回當大老闆的闊氣感。

她哈哈大笑著,彷彿一切的故事都還是那個美好的開始,彷彿一切的意外一切的苦難都只是昨天晚上做的一個逼真的夢境,醒來就沒事了。

醒來就該叫我們起床去上學了,彷佛那些年一起做過的湯圓總以為過年吃了湯圓來年就還是那樣圓圓滿滿,殊不知湯圓的味道不會變世事卻無常。

其實我何嘗不瞭解她拼命說自己很忙很忙,無非就是想要告訴我她不孤單,她沒有閒暇時間去胡思亂想,沒有多餘精力留給淚流滿面,沒有空洞思維想念那幾年。

可是她越是這樣不自然的話語,越是讓我難過,越是讓我輕易就能想象她的日常生活,無非就是坐著發發呆,偶爾人來了見她坐在門口靠著門欄風吹紅了眼眶。

或許每天早上看著日曆,然後積攢一些愛,等到那個日子來臨提著大包小包趕往監獄,進去之前還得把淚流乾,預習燦爛的笑容。

在我聲音哽咽說不下去的時候,蒼南會輕輕拿過我的手機,跟我媽繼續聊天,逗她開心,大多數時候是說我的糗事,聽著他們的話我也輕鬆了許多,蒼南一邊說話一邊朝我調皮地眨眼,然後毫不客氣地繼續揭露我的囧事。

怪不得陸爾絲總是說蒼南就好像是幫我擦屁股的人,每天小心翼翼地拿著手紙,生怕我出一丁點差錯。當時她說這話時被我狠狠地暴打了一頓,但是還是阻止不了希晨和蔡強附和的大笑。現在想想也許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但是這語句也太粗俗了一點吧,真是一點也不像外表看上去超級學霸似的陸爾絲說出來的。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在我們宿舍這四大天王中尤為突出,特別是陸爾絲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陸爾絲給人的第一印象絕對是學霸中的學霸,她戴著八百度近視的眼鏡,頭髮既濃密又烏黑,整整齊齊地一絲不苟地梳成馬尾垂在身後。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和牛仔褲,黑色的帆布鞋還沾了少許泥巴,圓圓的臉雖然不大但是微微有些嬰兒肥。

面板天生的特別潤滑,像是剛剛做好的白豆腐,只是眼睛下點點雀斑在跳躍。她是最後一個抵達宿舍報到的姑娘,當時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我和希晨趕緊過去幫她拿行李,蔡強驚呼道,“哈哈,這次不用擔心掛科了,我就喜歡有個學霸做靠山。”

然而事實出乎意料,她是不是學霸我們暫且不說,但是這確實是個毒舌之婦,她的至理名言就是,語不噁心人死不休。

她的三句話離不開讓你無法反駁的致命弱點,而且可以將噁心擴散到你的聽力裡,你的神經裡,甚至你的腦海裡。她每次必罵的一句話就是,“你去吃屎吧!”然後又回過頭補一句,“叫你吃屎是為你好,各種各樣的屎才做成的良藥你懂不懂?不要以為你吃得少。”

陸爾絲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實心裡有些敏感,她出生在一個貧困的農民家庭,從小生活的並不順利,她的母親很溫和所以經常遭到村裡人欺負,也就是這樣,她從小就為了保護家裡人而出頭,而與別人對罵,也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所以才會這樣罵人一針見血,才會像只內心溫熱的刺蝟,她其實是個熱心腸,說話也並沒有惡意。

全宿舍也就只有她可以和蔡強對罵上半個小時以上,蔡強總是狡辯說自己並不是認輸,只是被爾絲的話噁心到了,說不下去。

蔡強是個暴力的女強人,確切的說我們到現在也還沒弄清楚她在擇偶方面的性別取向,她時常說自己又看上了隔壁宿舍又或者是千里之外的某個姑娘,偏要拉著我們去幫她把關。

每天唸叨個好幾遍,但是過了幾天就不聽見她說這個人了,甚至有一次她跟我說起剛開學的第一天,她覺得希晨也很吸引人,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但是她接著又說希晨一看就是受過傷的女人,一看就是對男人死心塌地的女生,她平生最不敢惹的就是這樣死心眼的女孩。

“那我呢,那我呢?看上去是不是也很專情?”我感嘆蔡強看人的洞察力,迫不及待地詢問起自己來,她白了我一眼無可奈何地說,“你,一看就是個傻女人,會降低我的智商的,不過我對你那個萌寵小男友倒是挺感興趣的喲。”她拍拍我的頭壞笑著說,“你呀長點心吧,那個千金小跟班可是比你聰明多了。”

所以說她一會對女生感興趣,一會又對著男生犯花痴,根本弄不清她的真正想法,她說她自己也不清楚,也不知道這是無厘頭的話,還是真的不瞭解。

但是她對朋友講義氣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她是個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人,曾經有一次她在街上剛好看見音蒂故意摔倒讓蒼南扶她,蔡強一個箭步衝上去拉起音蒂,對她進行了義憤填膺的口頭教育,把在場的人都鎮住了,呆呆地看著她誰都沒有做聲。

那次場景我並沒有看到,只記得那天蔡強回來後氣沖沖地搖晃著我的腦袋對我說,“尹北末,你個傻缺能不能爭點氣,能不能自己長點心眼不要讓我幫你收拾爛攤子?”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蔡強肯定遇到什麼事,肯定是生氣了。

因為她第一次聽希晨叫我名字的時候不小心聽成了“北鼻”,還笑話我取個這麼寶氣的名字,實在讓人叫不出口,後來自己暗自糾結了一會扭捏的小聲喊了我一聲“北鼻”。

然後我們集體捧腹大笑,愛面子的她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聽錯了,還說你們不覺得這樣叫既親切又富有創意嗎?然後喊著喊著就習慣了,只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會呼喚我的全名。

“怎麼啦,誰這麼膽大敢惹我家蔡爺,看我不好好教訓她。”我趕緊端著水給她,挽起袖子一臉正氣的要衝出去的模樣,她立馬撲哧一聲被我逗笑了,一口水噴了陸爾絲一臉,看著爾絲驚慌失措急得要跳牆的樣子更歡樂了,她斷斷續續給我們講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然後朝我長長嘆了一口氣。

我特別感動的一把抱住她,“蔡爺,你對我太好了,小女子無以回報,就讓我以身相許報答你吧。”

“滾,不要讓我後悔幫你出氣。”她矯捷地躲開,白了我一眼換上運動服去跆拳道社了。

蒼南說從那以後他對蔡強就有一種特殊的敬畏感,而音蒂更是從那以後看見蔡強就趕緊躲得遠遠的。

都說這個世界上大多是一物降一物,也就只有蔡強可以管的住音蒂,可以讓她膽戰心驚,一看見就像老鼠見了貓。

蔡強的個性就跟她的名字一樣男性化,她打扮中性,時常穿著運動服或者是黑色的衣服,乾淨利落的短頭髮,左耳上一顆碩大的耳釘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也如她閃亮的青春。

蔡強說話也很霸氣,從來不說廢話,她想做的事情沒人可以阻止,她想說的話永遠不會憋著,在我的印象中她的人生就是這樣毫無顧慮,充滿懸念。

開學第一夜我們一起出去吃麻辣燙,我們喝了一點小酒,談起各自的夢想,我說我想當一名記者,專門揭露那些腐敗黑暗的黑幕,蔡強一把挽過我的肩膀說,“那你明天跟我去練跆拳道吧,不然我可不會留下來當你的保鏢,別讓我有一天聽見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