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還是不放心,又把傅元令召進宮來仔細詢問。
傅元令很是意外,沒想到陛下這麼關注西郊後續的情形,沉默一下這才說道:“兒媳這是沒辦法,還是沒錢鬧的。不說後續即將擴建的諸多工坊,只是即將招募的工匠安置下來,每月月俸就是一筆大開銷。借牛產奶雖然有點不厚道,兒媳免他們五年賃金,雖說是略補了一些,其實商戶還是有些虧的。”
皇帝看著傅元令,“虧?你會做虧本的買賣?”
傅元令一愣,隨即笑道:“父皇,像是西郊這麼大的產業從一磚一瓦建造起來,所需花費無數,不要說兒媳沒有這樣的本事,便是全上京的商戶掏空家底也建不起來。”
皇帝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這個兒媳婦,“所以當初便是沒有西臨關的事情,你怕是也會空手套白狼?”
“這是互惠互利,大家各取所需。只是國難當頭,眾人一腔愛國之心噴湧,兒媳順勢借了東風。”說到這裡傅元令幽幽的說道,“兒媳拿到手的銀子,可是真金白銀進了戶部,去了西臨關。”
皇帝:……
行吧,反正薅羊毛也不是頭一次了,突然就有點習慣怎麼回事。
“那你這次又打的什麼主意,跟朕說實話。”皇帝板起臉問道。
傅元令神色坦蕩的看著皇帝,“兒媳不想大乾再有第二個造作局的危機,這就是兒媳心裡最根本的想法。”
“第二個造作局?”皇帝又看了一眼傅元令,“你倒是敢說也敢做,那些商戶們也跟著你胡鬧?”
“父皇,這可不算是胡鬧。大乾短短几年曆經兩次征戰,急需要修生養息,我們商戶也需要將投出去的銀子收回本錢。西郊這麼大的地方,將來必然會跟造作局肩並肩,成為大乾第二個錢袋子。若是這個地方成為商戶擁有,這就跟當初造作局被榮王府握在掌心有什麼區別?您信任兒媳,將西郊交於我處置,兒媳不能辜負父皇的信任跟期待,絕不能給朝廷留下後患。”
所以,這就是傅元令將西郊拱手奉上,後來自己給了她十年的掌事權,她就又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歸根結底還是為他這個皇帝著想,為大乾的江山著想。
可惜了,這兒媳婦要是他的兒子就好了。
這等胸襟、手段跟眼界,屈於女子之軀,到底是委屈了。
“十年之後呢?”皇帝看著傅元令問道。
傅元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兒媳厚著臉皮跟您求個恩賞,這第一批跟著兒媳開荒的商戶,希望父皇能給予些庇護。”
皇帝看著傅元令不好意思的笑容,輕笑一聲,“你就不為自己求點什麼?”
“您給了兒媳十年,這就很足夠了。”傅元令知道見好就收,皇帝問你未必就是真的給你。
“你倒是知足。”皇帝嘆氣,“你想要給他們求什麼恩賞?”
“商戶們出錢出力蓋了商鋪卻不是自己的,若是日後朝廷派去的官員清正廉明還好,若是有人徇私舞弊,這些商戶怕是要吃虧。兒媳想要求父皇給與他們一道護身符,在同等的租賃商鋪的條件下,他們有擇優權續租賃商鋪契書。”
這個條件就真的是不算什麼大事兒了,皇帝沒想到傅元令就只求這個,痛快答應下來。
皇帝笑了笑,看著傅元令說道:“小九若是能將造作局管好,以後西郊那邊十年後朕也打算交給他。”
傅元令:……
還是不要了吧。
這不是要重複榮王府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