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聖駕連夜回宮。
太子與瑾王,長公主親自護駕。
第二日凌晨,山陵崩。
舉國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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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
今年的端午節格外的熱鬧,路上馬車轔轔,挑著擔子的貨郎腳步匆匆的朝著護城河的方向疾步而去。行色匆匆的路人,鱗次節比的商鋪,比六年前幾乎擴張了一倍的上京越發的繁榮富庶。
皇城最熱鬧的大街上行人往來紛紛,個個喜笑顏開,一家老少往護城河而去。
端午節臨近,龍舟離岸試水,今兒個大家都去看熱鬧,整個護城河沿岸入目全是人。
護城河沿岸的商街有個酒樓,喚做競春樓,只看競春二字便知道是傅家的酒樓。
此時,競春樓前紛攘的人群中出現變故,四五個隨從圍住一妙齡少女,一公子手持摺扇盯著那少女肆意調笑。
少女面帶驚慌,隨侍的婢女擋在自家姑娘身前,面帶怒火,小身板雖然有些發抖卻不曾後退。
主僕二人想要衝出去卻無果,周圍行人雖多,卻似乎不敢招惹這位錦衣公子齊齊避開去。
少女身段婀娜,面容清麗,一看這般架勢,面色發白,卻依舊挺直脊樑,怒目凝視著那公子,道:“堂堂天子腳下,卻有紈絝當街行兇置律法於何處,小女雖只是一個弱女子,朗朗乾坤下,我家人必然會為我尋一個公道。”
“倒是伶牙俐齒,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誰,你若跟了我必然讓你錦衣玉食,富貴榮華。”那錦衣公子就喜歡這樣帶勁的姑娘,看著就覺得心裡歡喜。
“呸!”那姑娘啐了一口,“爾等惡霸,我棄如敝履,寧死不從!”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好,那錦衣公子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敬酒不吃吃罰酒,小爺我好生與你商議,你倒是蹬鼻子上臉了!來人,把人給我抓回去!”
護在少女身前的丫頭被錦衣公子的侍從一把抓出去用力摜在地上,頓時吐出一口血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鳴翠!”少女目呲欲裂,看著遠處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婢女,用力拔下頭上的金簪抵在喉間,“你們若干上來,我立刻自盡於人前。我死後,還請諸位父老鄉親前去官府替我申冤!”
官府二字方出口,那錦衣少女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緊跟著聽到“砰砰”幾聲,圍著她羞辱的四五個隨從全都倒飛出去,倒地不起。
“我當是誰,原來是都察院右御史範大人家範淳範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少女抬頭望去,只見說話的男子背對著她,一身竹青長袍,腰束錦帶,腳踏雲履,一頭烏髮綰在烏木簪上。雖是背對著她,卻是身姿筆直如傲竹,說出的話卻帶著幾分冷意。
她也不顧上恩人長什麼樣,立刻撲到鳴翠身邊,伸手扶起她,半抱著在懷裡,小聲哽咽的叫人,“鳴翠,鳴翠,你還好嗎?”
少女顫巍巍的把手放在侍女的鼻子下,感覺到微弱的呼吸這才鬆口氣,還好,還活著。
此時,那範淳盯著眼前的男子看了幾眼,愣是沒認出是哪家的少爺,但是既然能認出他來,想來也不是泛泛之輩,立刻說道:“既然知道我是誰,你還不讓開?”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競春樓二樓忽然傳出一陣笑聲,就聽到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喲,咱們榮王多年未回上京,如今什麼阿貓阿狗的都不認識你了。”
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