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宋延徐為什麼會無力。
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有的人吃軟,哄一鬨就行了,就的人怕狠,兇一兇他就怕了,可宋寧不是……她軟硬不吃。
你拿她沒轍。
宋元時往院外去,聽到隔壁院子馬三通的呼嚕聲。
他覺得這個院子,不管裡外,似乎多了一點生氣和熱鬧。
……
十一月底,竇萬釗案三司會審,因為主犯竇萬釗死了,剩下的都算是從犯。
一干人等,女人充入奴籍,男人則一律發配延慶道充軍。
雖不及下一代,但這輩子是別想回來了。
竇氏一族以及餘榮等人,聽到後反而釋然。
反正是個死,現在倒是給了面子,至少沒有當眾打他們一百殺威棍。
宋寧給竇驊送了錢,準備了一些棉襖,又給押送他們的人打了招呼,送錢送酒賄賂了一番。
“宋大人,你別難過。竇府的人當年榮華富貴欺壓鄉鄰的時候,可沒有可憐我們。”魯苗苗哼了一聲。
“我沒難過,他會努力保命的。”
宋寧站在二樓看著樓下的人群,忽然看見竇驊攏著嘴,衝著半空喊:“寧寧,我會好好活著的。”
“等我回來!”
說著,一鼓作氣地走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情郎呢。”馬三通嘿嘿笑著,“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宋寧將他推開。
年夜飯那天,宋府是多少年來,人最多的一次,柳青梅並著兩個孩子和楊氏她們坐在了另外一桌。
宋寧坐宋延徐下首。
桌上宋延徐和宋老夫人很是憋屈的。
飯菜上來,宋寧拍了拍手,起身看著大家。
“趁著年夜飯,我鄭重宣佈一件事。我受命於聖上,年後開朝後,我就要去上任濟南府推官一職。”
這話一出,宋延徐母子兩人瞠目結舌。
柳青梅看著楊氏,楊氏幾不可查地點了頭。
宋延徐驚訝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你答應了?”
“我答應了。”宋寧和宋延徐舉了舉杯,道,“宋大人,形勢推著走,現在已不是你我能拍桌子決定生死的時候了。”
“我們錯過了最佳死遁的時機,現在只能往前走。”
“往後,你我父子守望相助,共同升遷進步。”
宋延徐怎麼覺得,現在僅僅不是他拍桌子說了算的時候了呢?
他能反對嗎?
他不能。
既不能反對趙熾也沒有能力反對宋寧。
他苦膽破了醃了肝,肝火旺的很,壓在肚子裡,咬牙切齒地問道:“怎麼個守望相助呢?”
“我雖不喜宋大人你,可若將來你要黨內競爭,你和魏訓昌二選一,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我必然還是會支援你的。”宋寧道,“關上門,您是外人,開啟門咱們是父子。”
“您要是被誰殺了逼死了,這個父仇我肯定要報的。總歸,您還是要多保重,您也是……”宋寧對宋老夫人道,“我和我父親都不能守孝啊,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