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訊息，紅月的心情還算平靜，青玉也並沒有失態。

傷心是有的，只是因為離開的久了，他也並沒有覺得有多痛苦。

自古人都是先敬衣衫後敬人，所以後娘面對紅月和青玉，多少帶了點恭敬。

紅月的屋子也已經給了那個後孃的孩子，她和青玉回來，其實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跟後孃實在是沒有什麼要說的，紅月打算拜祭一下爹爹就離開。

還沒來得及開口呢，門口跑進來一個泥猴子一樣的小孩兒，乍一看和當年的青玉十分的像。

“好髒。”青玉撇了撇嘴，就看不上這麼不講究的人。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當年。

好笑的看了看青玉，紅月衝小孩兒笑了笑，她是沒打算跟這個小孩兒相認的。

“我們想去拜祭一下爹爹。”

“好。要我帶你們去嗎？”

“不用了，你告訴我在什麼地方就可以了。”

“勿月山西南角，沈家的祖墳。”

“多謝。”

不管怎麼說，這個地方也是紅月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就算好多年沒回來，地方她還是找的到的。

沈家的祖墳很小，挨挨擠擠的三個墳包。

上邊一個大點的，還有雕刻的石碑，是紅月爺爺的墳；右下隔著半個墳身的距離，一個稍微小一點的，是紅月奶奶的墳。

他們倆的看起來還像那麼回事，是秀才爹後來給修起來的。

第二排是秀才爹的，明顯一看就是新的。

而且修的比上邊兩個都要好一點，畢竟後孃怎麼說也是地主家的女兒，手裡的錢財寬裕一點。

有時候，人們對於身後事的在乎，達到了一種病態的執著。

點了三炷香，擺了一些貢品，紅月和青玉互相看了看，嘆了一口氣，兩個人同時跪了下去。

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紅月起身的時候，只覺得心裡一鬆，好像一層看不見的禁錮從此消失了。

畢竟用了人家女兒的身體，總要把為人子女的身份給做好了。

青玉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紅月一開始並沒有聽清楚他說的什麼，聽他一直說，也不起身，才覺得有些奇怪。

仔細一聽，紅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小子到底還是不甘心啊。

“……爹呀，要不是後孃和弟弟，我和姐姐也不會離開你了……”

“……爹呀，從今往後，我們之間就兩清了，下次來看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早點投胎吧……”

紅月正想說什麼，忽然天空有動靜傳了過來，抬頭看去，衛景的飛車到了。

“青玉，走了。”

“哦，爹爹，永別了。”

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衛景已經擺好了茶水和水果。

“景哥哥，走吧，我要去看看我的別院建的怎麼樣了。”青玉十分自然的坐上了飛車，拿著一個水果就啃了起來。

衛景仔細打量了一下紅月，發現她並沒有難過的意思，甚至有那麼一絲絲解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