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之前,我總是在想,我會與祖母一般,看關外的雪山,騎著馬兒見漫天飛雪,我在這無拘無束的苦寒之地,擁抱前所未有的自由。
我要看黃沙滿地,我可以站在風力,聽它帶來刀劍的聲響,聽沙場秋點名、馬作的盧飛快!
可實際上呢。
長槍從我眼前略過,它是帶著殺氣的。
我看著七八號人死在我眼前,他們是那麼決然的朝著我怒吼:“三少夫人!快走!我們在前面頂著!”
甚至是有些人話還沒說完,就倒在血泊之中,我被人拽著往前走,回頭的時候,看著那人死死的抓著敵人的手,怒吼著快走啊!
敵人用大刀刺入他的胸膛。
在那一刻,我是無助的、痛苦的,甚至在想,我為何要在此處。
我其實有想過換地方待著,到最後卻發現,哪怕我待在軍帳之中,也是個可憐人,他們夜襲我,想殺了我。
他們說,我是顧念之的命,想殺了他,就要先殺了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就很無語。
真想給他們看看腦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
之後的我呢。
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一個前世八百米考試才勉強及格的人,在今生被顧念之,也就是我的夫君夾在臺上,換了無數個輕便的武器,盯著烈日,不斷地練習。
就挺無奈的。
夫君會將我摟在懷裡,看我手中的傷,他是最希望我能夠自保的人,也是那個看著傷痕累累的我,豆大的眼淚會不斷下落的人。
“涼歡,疼嗎?是不是因為我固執的將你帶來,所以才會這樣?明明你可以安穩的待在京都,過很好的生活,在那裡,至少還有母親和姨娘能護著你,那兩個孩子你也能時常看到。”
他拖著我的手,看著我的臉龐,我能夠感受到他的心在顫抖。
只因,知他者莫若我。
可惜了,來都來了,還需要在乎那麼多嗎?
我歪著腦袋,看著他傻樂,語調清揚,還摻雜著幾分調侃。“你若是現在存了將我送回去的心思,萬一半道有人行刺我?你總不能八百里加急送來救我吧?”
他埋怨的看著我,我笑的前仰後合,等到再抬頭看向他的時候,他哭了,哭的有些難看,但好像,將愛我寫在了臉上。
我只能嘆了一口氣,顧不上手上的疼痛,去撫摸他的臉龐,我內心脆弱的少年啊!我知道,你的夢想、未來,甚至是日夜所祈禱的一切都在這一片荒蕪的土地上。
我知道,你對這一切愛的深沉,你的心裡滿是抱負和報復!
“你再哭下去,我會心疼的。”
他朝著我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像是多了幾分被愛綁架的痕跡,我將他摟在我的懷疑,絲毫不會因為尺碼不對,而感到不適。
我只是努力的,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小聲的說:“你知道的,無論你身在何處,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顧念之逐漸沒了眼淚。
自從那之後,我再也沒看他哭過了,他的眼裡滿是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