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韌說:“請講?”
韋金珊說:“你是本地人,是否看見了一支神秘的車隊?”
公韌好奇地問他:“你是車隊的什麼人?”
韋金珊想了想說:“我是車隊裡的一個跟隊商人,沒想到自己拉肚子,和車隊失散了。”
公韌說:“我也是剛到集上,實在是沒有看到一支什麼車隊。”又問別人:“大家看到一支神秘的車隊了嗎,這位小哥是車隊上的人,不小心和車隊失散了。”
大家都說沒有看到,韋金珊皺起了眉頭。
公韌對那位姑娘一作揖說:“請問這位好心的姑娘姓名?”那姑娘羞羞答答地說:“我叫西品,請問這位大哥姓名?”公韌說:“不才叫公韌。”那位姑娘再施一禮說:“我就在前邊的西家村住,我爹就是莊當中住的西順玉,平常我大門不出,二門不入,沒想到出門碰到了壞人,真晦氣。今天多謝公韌大哥救了我,也多謝金珊大哥救了公韌。”
公韌說:“那就別客氣了,要不是西品姊妹的30文錢,我哪能買了肉孝敬我爹。可惜的是,我那肉啊!”公韌低頭尋覓,那鼠肉哪裡還有蹤影,早被剛才一陣亂騰,踩成了肉泥。
這時候,一個賣豬肉的拉了一塊肉,遞給了公韌說:“你幾個替我們出了氣,我心裡高興,如不嫌棄,我就送這塊肉讓你嚐嚐怎麼樣?”公韌說:“不敢當,不敢當,我可是沒有錢啊。”賣豬肉的說:“不要你錢的。”公韌只好說:“謝謝了,謝謝了。”賣蔬菜的也遞給了公韌一些新鮮蔬菜說:“反正買賣也叫那幾個壞蛋攪黃了,菜放著不賣也壞了。我送你一包嚐嚐鮮。”公韌又對各位作揖說:“謝謝了,謝謝了,我替我老爹謝謝你們了。等我以後有了錢,一定加倍還給你們。”
韋金珊看著公韌憨直的樣子直點頭。西品姑娘也看著公韌坦率的樣子抿著嘴笑。
公韌對韋金珊說:“我一見就覺得和你投緣,就好象前世我們就是朋友似的,世界上有三大悔,該努力的時候不去努力,一大悔也,能結交的朋友而不去結交,二大悔也,到手的機會不去把握,三大悔也。如不嫌棄,到我寒舍一敘,我願意和大哥結拜金蘭。”
韋金珊說:“我一看,你也是個讀書人,身體雖然孱弱,但少了些酸腐之氣,多了些見義勇為之心,世界上要是再沒有你這樣的人,這個世界可真就毀了。如你不嫌我,我就豁上臉皮,到你家裡給你添麻煩去!”
西品笑了笑說:“你倆一見如故,都結拜兄弟了,我也就別在這裡礙事了,那我先走了。”說著話,顛著三寸金蓮,顫巍巍而去。
兩人目送著西品漸漸遠去的背影,微微頷首,說是目送,又實在有些戀戀不捨,可是礙於初次見面男女有別,又不好意思叫住她說些什麼。
西品走著走著,忽然朝後一瞥,回眸一笑,見兩人還在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羞紅了臉龐。西品又走了幾步,悄悄地回頭觀望,見兩人仍然在神情專注地看著自己,趕緊朝著兩人招了招手,意思是請回吧!慢慢又往前走了十多步,西品偷偷回頭觀望,見兩人還是那樣傻了一樣地看著自己,心裡不由得一陣子感動。她略微猶豫了一下,急忙從耳朵上摘下了一個垂耳玉墜,又從懷裡掏出一方香帕包好,放在了地上,然後低著頭嘻嘻哈哈地快步走去。
公韌和韋金珊互相看了一眼,心裡覺得奇怪,一陣疾步,奔走到了西品丟棄東西的跟前,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方手帕。公韌拾起來,仔細地開啟手帕,見手帕裡還包著一隻白白的玉墜,公韌急忙要去追西品。
金珊拉了他一把,笑了,說:“別追了,說不定這是西品姑娘有意留給你的一個信物呢!她準是看上你了。”公韌皺了皺眉頭,說:“不可能吧?她怎麼會看上我呢,我地沒一壠,房沒一間,家無隔日之糧,身上沒有不打補丁的衣裳。你風流倜儻,德才兼備,文武雙全,她準是看上你了!”韋金珊說:“有出息的姑娘重情不重財!雖說你家境貧寒,但以後不一定沒有一個好的前程,只要你苦心讀書,透過科舉升官,封侯進爵那也是說不準的事。”公韌說:“天上掉下餡餅來,也砸不到我的頭上,那真是白日做夢了,他準是看上你了。”
兩個人互相謙讓起來。
“這麼著吧!”金珊說:“其實窈竅淑女,君子好逑,要說我不對西品姑娘仰慕,那也是違心話。咱倆打個賭吧。”“打什麼賭呢?”公韌問。金珊說:“咱就比賽吟詩作賦吧?”公韌連連擺手說:“那不行。我看你是個練武之人,吟詩作賦肯定就差一些,怎麼能用我的長處比你的短處呢?肯定是你有意讓著我。不行!不行!要不,咱就比賽武功吧?”金珊笑了:“還比賽武功呢,就憑你那點兒本事,差點叫那幾個清狗子打殘了。這不是有心把西品讓給我嗎!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兩個人推過來,讓過去,謙虛了一陣子,金珊說:“乾脆,也不比你的長處,也不比我的長處,咱倆公平競爭如何?”公韌說:“怎麼公平競爭呢?”
金珊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手一拍:“有了,咱倆就比賽扔紙箭,看誰扔得遠如何?那東西又輕又飄,想使勁也使不上,完全憑運氣。”公韌說:“行啊,我聽大哥的。”金珊說:“咱可醜話說在前頭,練武之人最恨那些不講誠信的人。咱倆不論誰贏了,一定要和西品白頭到老,一輩子不變心,誰要變心,就如此石。”
金珊說著從地上摸起了一塊紅色石頭,緊緊地攥在右手裡,閉目凝神,暗暗運氣。石頭開始崩裂、粉碎,然後吱吱嘎嘎,變成齏粉,從手指縫裡紛紛揚揚落下來,一陣風颳過,隨風而去。
公韌說:“我也讀過幾天書,讀書人講究仁、義、禮、智、信,不管誰贏了,只有海可枯,石可爛,然而和西品的情緣不能斷,不管世道變幻,人生多難,一輩子只能和西品一個人喜結良緣。”
金珊大聲說道:“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來兩張紙,疊了兩個紙箭,遞給了公韌一個。
金珊暗暗運力,使盡吃奶的力氣用力一揮,那紙箭先上來勁頭十足,筆直地向前射去,誰知飛著飛著,繞了一個圈,又繞了一個圈,竟飛回了原地。
公韌閉著眼睛,心裡默默地念叨著:“西品啊,西品啊,青天有眼,但願我們一輩子結為夫妻吧!”用盡渾身的力氣,盡力一甩,那紙箭先上來慢慢悠悠,毫無力氣地飄出去,誰知這時候來了一陣風,那紙箭竟被吹出去很遠很遠。
金珊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公韌的肩頭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都是天意啊。你可別忘了咱發的誓啊!”
公韌默默地點了點頭,心裡暗暗地發誓:“西品啊,西品,如果我變了心,就如那塊紅石頭一樣,化做齏粉,粉身碎骨。”
公韌和韋金珊一塊兒手拉手向公家莊走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說那王達延一手拉著那賣蛇人,一手抓著那賣老鼠肉的快步往郊外走去,王達延問:“不知這位兄弟姓氏名誰,你那一身驅蛇的功夫是怎麼得來的,那可真叫絕啊,要不是你,那姑娘可就慘了。”
賣蛇人說道:“我姓李,一個斯字,和秦朝皇帝胡亥的重臣李斯是一個名。要說這身驅蛇的功夫,雕蟲小技何足掛齒,對蛇瞭解透了,自然也就熟悉了。不過今天使我害怕的是,遇到的那個驅蛇的高手,她的功夫不在我之下,只在我之上,只不過我早就預備了充足的激素,那些蛇們急著發情,都跑著攆她去了。常言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在明處,經常在集上幹這個小買賣,只要有一天,她想報復我,我也就完了。所以,我這也是投靠你們的原因之一,實際上是在你們那裡找了一個藏身的地方。”
王達延“哦”了一聲:“怨不得平時我拉個兵那麼難,到了你這裡這麼容易,原來是有原因的啊!不管怎麼說,你現在就是我三合會的弟兄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自然把你當兄弟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