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臉色淡漠，且很凝重，“公主或許已經死了。”

“不可能！”鳳涼箏拒絕接受這樣的真相，鳶兒怎麼可能會死，鳶兒不會死的，騙人的，對，都是騙人，不要慌。

不要自亂陣腳。

夜濃說，“你們不知道血珠的厲害，除了死亡，根本擺脫不了，就算公主忍住疼痛，不聽召喚，血珠也會暴露她的位置，魔王能透過血珠，知道她的下落。”

鳳涼箏臉色白得驚人，雁回一手握住他的手腕，“涼箏，冷靜一點，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啊，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夜濃說，“薛嵐當初也是自殺而亡，說不定素鳶公主，也是自殺了。”

她頓了頓，想起一件事，“大半個月前，就是薛嵐回去後，魔王曾經來找過公主，要求公主殺了鳳少主。如果兩個人只有一個人活著，我想公主已經做出了選擇。”

她選擇一個人赴死!

可她什麼都不曾說過。

“你一定在騙我。”鳳涼箏想起宛平城那個溫柔，又浪漫的晚上，那一串又酸又甜的糖葫蘆，他做夢都沒想到，原來……那是素鳶的告別。

是告別啊！

她什麼都不曾說，就這麼讓他矇在鼓裡，就這麼走了，他還以為素鳶回家了。

魔族驅逐了她，西洲大陸也容不下她，天下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只要殺了他，她就可以回家了。

她殺了他，就可以回家啊。

她為什麼不殺他？

她明明有機會。

夜濃話帶到了，見鳳涼箏這情況，她也有點心裡悶悶的，在魔界，除了想要奪權的人，沒有人討厭公主。

她手段狠厲，卻也讓魔界的人休養生息，安居樂業。

她心狠手辣，卻從不濫殺無辜，只要不犯到她頭上，她是一個很好說話的女孩子，風趣幽默，夜濃曾經還以為這兄妹兩人是一脈相承的心狠手辣，利己主義呢，如今看來，只有雪永夜一個人在深淵，公主是小太陽。

鳳涼箏好像失去了心氣，邊境小鎮上，雁回陪著鳳涼箏喝酒，他希望鳳涼箏能訴說一些心理的苦痛，可鳳涼箏什麼多沒說。

年錦書坐在屋頂上，委屈地想，是不是她把阿嵐帶回家，刺激到雪永夜，所以雪永夜要求素鳶公主殺人，所以……公主選擇了自殺。

是她又做錯了嗎？

她產生了自我懷疑，可又明白一件事，其實她沒做錯什麼，一切都是雪永夜的錯，雪永夜不死，好像每一個人，都承受著非常大的折磨。

這是鳳凰城在邊境的客棧，非常大，也很舒適，是邊境最好的客棧，仙門在日月森林歷練，多會選擇在這裡落腳。

雁回和年錦書都不敢把這訊息傳回去，怕薛浩然和薛嵐知道。

阿嵐若知道了，一定更自責不已。

鳳涼箏連續沉默地喝了三天酒，雁回以為他多少會說幾句話，誰知道她真的一句話都不說，喝完就沉默地扎到床上睡覺了。

雁回，“……”

這是哪出？

阿嵐死了，公主也有可能死了。

還魂鈴說，“他們的命也太慘了吧。”

這才十八歲，人就沒了。

“是啊，太慘了。”年錦書說，心裡悶悶的，“公主都沒有幾年快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