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了什麼是白刃見紅的冷兵器戰場。
遮天蔽日的旌旗,黑壓壓望不到頭的軍陣,周圍滿是血紅雙眼,嘶吼著殺向你的人……
那天老劉倒是沒摔自己,但劉禪還是被嚇哭了,哭的根本停不下來,還連續做了很久的噩夢。
幸虧那時還是嬰兒,也沒引起什麼關注。
但從那時起他就知道。
想靠搞搞大學生軍訓就吊打古代軍隊,也實在是太小覷天下英雄了。
“這些天感覺怎麼樣?”劉禪倒揹著手,看向眼前彷彿被脫了層皮的新兵蛋子們。
他們目不斜視,沒人敢擅自說話。
最後還是胡立上前一步,單膝下跪:“報少將軍!”
聲音洪亮有力。
劉禪點點頭,不錯,這些脫胎黃巾的山賊,確實比前幾波人適應的要快很多。
“起身說話。”
“是!”胡立站起身,“少將軍……營裡伙食雖佳,吃得卻也是挺難的。”
一句話,道盡了新兵們的心聲。
是真苦啊,手持長矛站軍姿,專挑太陽最高的時候,矛尖只要低下去,立刻會被巡視的人一藤條抽在屁股上……
“那麼,有沒有人想走?現在走的話,可以領取兩個月錢糧,除了不再複用外,沒有任何懲罰。”劉禪平靜的看著這些新兵。
“離開的人今後或做工或耕地,只要勤勉,在這成都自有出路。”
新兵們還是目不斜視,站的筆直。
“稍息。”這詞兒古今相通,用起來倒是方便。
他們這才彷彿一尊尊塑像活了過來,面面相覷。
沒辦法,平日稍有異動就是一藤條,有些人臀背腫的睡覺都只能趴著,嚴格遵守命令已經快成本能了。
但仍是沒有人站出來。
“都不走?”劉禪又問了一遍,“那如果我說,這些天只是為了讓你們熱熱身,真正的訓練還要苦數倍呢?”
新兵們臉色都是一白,但依舊沒人站出來。
胡立一雙手攥了又松,鬆了又攥,終於又出言道:“少將軍,我休沐日剛回了家。我兒說話晚,如今4歲才剛能說幾句完整話。
“他跟我說的是:'爹,我長大了也要像你一樣從軍殺惡人!'”
似是想起了不少事情,他眼圈有點紅。
頓了頓又道:“我這是第一次見他這麼崇拜我……他逢人就說他爹不是山賊了,是軍人啦。
“把隔壁沒選上的瘦猴家孩子羨慕嫉妒壞了,倆人差點打起來……”
胡立情緒有些激動,說話有點絮叨,不過劉禪並未出言打斷。
他注意到其他新兵有些也紅了眼眶,表情都很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