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等先行彙集各縣情況,而後再行上計,已充實大王府庫,將軍且安心飲宴便是。”
申耽言辭真誠,只看這番表態的話,那可真是一臉誠懇、滿嘴忠義,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也是老劉的忠實擁躉。
這麼痛快?
劉封雖然對他前後有異的態度感到意外,但想想此番荊州大勝,許是申家兄弟審時度勢,準備在父王身上“下重注”了。
於是也舉杯笑道:“好,申將軍能為父王分憂,吾心甚慰,來,咱們幹!”
申儀心中忍不住罵罵咧咧,只是兄長都沒說什麼,他面對劉封的步步緊逼也不好多話。
二人又滿飲一杯。
劉封的酒量可比劉禪的“三杯倒”好多了,此時連乾數杯仍舊面色如常。
孟達生怕劉封再說出什麼“妨礙團結”的話,忙道:“將軍得勝而歸,今日正當痛飲相慶!這些政務何不擇日再談,奏樂奏樂,吾亦敬將軍一杯。”
這頓接風宴,好歹算是在表面融洽中結束了。
只是回到家中,申儀怒道:“那劉封也太不將兄長放在眼中,明明官職比兄長低,言談間卻處處壓我等一頭。”
申耽心中也不痛快,但還是擺手道:“劉備新勝,卻不好與他鬧得太僵。”
“莫非兄長還真要按他說的補今歲上計不成?”
申耽笑笑:“上計之事諸多統籌,豈可數日完成?”
申儀聞其言而知其意:“兄長是說,咱們拖著他?”
申耽點點頭:“若他催得急了,便取些錢糧,編些虛數與他便是。也好說明咱們申家是真心歸劉。”
此時申耽依舊不相信劉備真能成大事,下重注是不可能的,只是想欺劉封政事不精,繼續敷衍了事。
而且別管錢糧多少、資料真假,自己能補一份上計已經很給劉備面子了,他也應當知足才是。
“兄長高見。”
至於孟達,最近過的卻不怎麼舒心。
他爹是個官兒迷,喜歡靠鑽營往上爬,他也一樣,可是他卻覺得劉備明顯不待見自己。
東州派的人在劉備手下都混的風生水起,唯獨自己被安排在了這個山窩窩裡。
那也還罷了,他當初辛辛苦苦自宜都出兵,走水路到秭歸又改陸路,率軍翻山越嶺的襲取房陵,容易嗎?
結果眼看著再努把力就能拿下東三郡,劉備卻把義子派過來了。
派兵相助?別開玩笑了,誰信吶。
這分明就是不想重用自己,派兒子“摘桃”來了。
自己當初和法正一起投劉璋,又一起投劉備,如今法正已經混到了中央高層,可再看自己……
大部分庸人之所以是庸人,恰恰因為不得志的時候總喜歡找客觀原因。
孟達和法正經歷差不多,結果卻天差地別,他不去反思過自己的能力如何,只一味覺得是主公偏心。
不得不說劉備看人還是比較準的,也確實不怎麼信任孟達。
劉封率軍走後,孟達與申家兄弟走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