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隨後的一段時間,圍城部隊每日只是提著那些突圍之人留下的屍體首級,到下辨城下耀武揚威。
順便說些諸如“援軍永遠都不會來了”、“陰平、祁山早已被我軍攻下”、“諸郡縣見我漢軍攻來皆已望風而降”之類的話,打擊守軍士氣。
對於戰鬥意志本就不堅定,還被徹底封鎖得不到外界訊息的下辨來說,這種攻心戰效果顯著。
“唉,看來這次當真凶多吉少了。”
“是啊,漢帝劉備既然來攻,又怎麼可能用幾千人只打武都就算了,大軍只怕已然北上……咱們一時半刻又怎會有什麼援軍。”
“慎言!什麼‘漢帝’,這話若讓楊使君聽去,小心掉腦袋!”
“……唉。”
城頭上計程車兵們都有些喪氣。
一個還算樂觀的年輕士兵此時遲疑道:“可是,西邊尚有陰平,或許……”
旁邊的老兵痞不屑朝地上啐了一口:“陰平?陰平守軍比咱們還不如,你指望他們來打敗那西涼馬超?”
“……”
一時間城頭上死氣沉沉。
“嘿!要我說,咱們還……”那老兵痞正嘟囔著,忽然見其他人都朝自己瘋狂使眼色。
他當兵多年,可是真真正正的老兵油子,當下心中一凜。
稍稍一頓之後,他眼珠微動繼續高聲道:“要我說,咱們還不如出城去與賊兵拼了!好過每日在這裡受他們鳥氣!
“哼,就算敵眾我寡,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有甚可怕的!”
他身後剛剛踏上城牆的楊阜,聞言臉上陰轉多雲、多雲轉晴,多日來的壞心情終於好了些。
“嗯,汝能如此忠勇,吾心甚慰。”楊阜捻鬚微笑,“不過此等事,吾自有計較,爾等只管好好守城便是。”
那老兵痞似乎才察覺到楊阜到來一般,連忙回身下拜:“太守,屬下妄議大事,請太守責罰!”
“無妨,汝繼續值守吧,切勿懈怠。”楊阜擺擺手,繼續巡視去了。
“是!”老兵痞這才鬆了一口氣,只是那些尚未宣之於口的話到底是什麼……他們幾個卻心照不宣。
而楊阜才稍稍好轉的心情,很快卻又沉了下去。
“楊太守,太守快看!”
士兵手指的方向,一隊十餘人的騎手正帶著百餘步行的青壯,停在了漢軍營外。
在經過了短暫的對峙之後,他們竟然大搖大擺的進去了。
這些人的裝束即使離得尚遠,也能看出明顯不是漢人打扮。
“這些不知禮義的羌胡蠻子!當真該殺!”楊阜憤怒的一捶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