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夢境陷入一片混亂。
槍擊,血腥,然後是死亡,還有最後一瞬間木晨風絕望的喊叫聲,這一切在安安腦海中反覆糾纏。
接著是另一個人的影像。
有些模糊,安安想盡力看清她的容顏。
近了,近了。
女子絕美容顏,白色羅裙,她和一個大約年紀五十有餘的人在一家酒店,男子撫著古琴,女子抱著琵琶,圓潤的聲音從女子櫻桃般的口中吐出,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安安極力想看清他們,女子稱呼那個男子為爹爹。
然後是一個男人對女子的輕薄,而後是女子的縱身一躍。
和自已一樣,同樣躍進了浩浩江水中。
是誰?是誰,為什麼會如此清晰地看見有關她的一切?
爾青蹙著眉頭看著眼前還在昏迷的女子。
她額頭上沁出了許多細密的汗珠。
她滿嘴胡言亂語,爾青聽不清她在喊什麼?
一會兒好像是在喊風,一會兒又在叫爹爹。
爾青伸手摸摸女子的額頭,似乎有些燙。
他回頭看了一眼在一旁等著覆命的大夫。
“她怎麼樣了?”
“回,將軍,從脈象上來看已經沒有大礙了,只不過是落水染了風寒,吃幾服藥就會見好!”
“唔,知道了,你下去吧!青梅,好生伺候著小姐,不得有半點閃失,這是太子爺帶回來的人,好生看好了!”爾青回頭囑咐起一個十五、六歲年紀的小丫頭。
“是,將軍!”
爾青又回頭凝視了一眼榻上的女子。
雖是在睡夢中,但是卻美得動人心魄。
“風,對不起,原諒我!”爾青起身欲走。
女子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掌細膩綿軟,抓在爾青的手臂上,讓他感到心裡微微一怔。
爾青轉過臉,女子仍舊雙目緊閉,她輕輕搖著頭,眼角有淚滴淌下來。
‘風!’女子張口閉口呼喚的是誰?可是心上人。
爾青有些好奇,“你別過來!別過來!”女子似乎很是激動,她像是被夢魘纏身。
爾青看著她白皙的小臉,有些心痛。
他騰出右手從袖子裡抽出一塊絲帕,輕輕拭去女子額頭的汗珠。
女子緊握住爾青的手,心裡似乎有了底,不再胡言亂語,倒也安下心來,不消一刻,就呼吸均勻了。
爾青見她已經睡熟,就輕輕抽出手,起身又交代了丫頭幾句,出了門。
已過午時,女子已經昏迷整整兩天了。
爾青叫來身邊的得力助手巴古哈,湊在他耳朵上細緻地交代了半天。
巴古哈領命之後,出了門。
約莫一個時辰,巴古哈回來覆命。
“將軍,此女子名叫沐汐月,家裡只有一個老爹,她和老爹常年在鴻月酒家賣唱為生,近來好像她爹爹身體抱恙,沐汐月就一人出來賣唱,好賺些錢,給病重的爹爹治病……”巴古哈把自己剛才去酒店打聽來的詳細告知了將軍。
看來此女子是個苦命的女子,爾青心中忍不住心疼起來。
“接著說!”爾青喝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緩了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