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幟見父親對這個小女子這般言聽計從,心裡還是極其不好受的,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淑妃。
雖然這麼些年來,幾乎每年這燕王府斷斷續續總要有新人進來,但是自古男人三妻四妾無可厚非,更何況自己的父王還是這般分流倜儻的男子。
以往無論什麼樣的女子進這府中來,都沒見父王這般用心良苦過,看來這個新來的次妃果真不簡單的。
朱高幟這麼想著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還在父親懷中的女子。
她大約十六、七歲年紀,一襲白衣白裙,簡單的髮髻,簡單的裝束,臉上沒有絲毫的妝容,卻也顯得那麼的別具一格,像是飄渺的世外仙子一般。
這樣的女子和世間的胭脂俗粉是不能比擬的,這樣的女子是個男人就該喜歡的。
難怪父王會這般疼惜和看重她!
孃親呢?孃親是否也知道父親這般疼惜這個小女人呢?
朱高幟不免心中泛起了嘀咕。
回到軍中處置了刀疤胡之後,朱高幟騎了匹快馬,他想回府中看看母親,多日不見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淑妃見自己的長子回來了,很是驚訝,燕王還是很器重這個長子的,不僅如此,就連皇上也是格外青睞他,年紀不大的時候,就應經賜了世子的爵位。
王爺幾年前就已經讓他隨著自己去了軍營,平日裡如果他忙,軍中的一切事宜就都交由他管理,因此他平日裡很是忙碌,淑妃見他一面比見燕王一面還要難。
今日裡,他主動來看自己,可樂壞了淑妃。
“幟兒,你今日怎麼有空來看孃親,孃親好想你的!”雖然朱高幟已經是十九歲的成年人了,但是在孃親眼裡永遠是個孩子般,淑妃親暱地捧著他的臉說:“來娘看看,長久在那軍中,是瘦了吧?”
“娘,孩兒都這般健壯了,你還嫌孩兒瘦,難道孃親想讓孩兒胖到什麼程度?難不成胖到路都不用走了,直接滾來就得了?”朱高幟平日裡喜歡靜,但是開起玩笑來,也是很幽默的。
淑妃聽著他這般開玩笑,開心地笑了,“你呀,就會貧嘴!”淑妃親暱地用食指點了點朱世子的額頭,看著他胖嘟嘟是臉,感覺十分的開心。
這朱高幟打小就肥胖且體弱多病,他絲毫沒有繼承半點他父王的優點,但是難得的是好學,且又聰明,所以也深得燕王的喜歡。
“娘,你近來可好?我父王對你怎麼樣?”朱高幟直奔主題。
淑妃臉上掠過一絲難以言狀的色彩,但轉瞬即逝,她可不想讓孩子們知道她和他們的父王關係不太好,在他們心目中他們一直是舉案齊眉的恩愛夫妻。
淑妃這麼想著,臉上又堆起了滿滿的笑:“幟兒有些日子沒回來了,怎麼一回來就劈頭蓋臉問孃親這個?”
淑妃臉上剛才掠過的細微表情當然沒有逃脫朱高幟的眼睛:“孃親,孩兒知道,父王又從南京城領回一個絕色美人,而且極其寵愛她,對嗎?”朱高幟盯著淑妃的臉,生怕錯過孃親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
“幟兒你怎麼知道這個?別聽他人隨便議論,你的父王娶個次妃、夫人什麼的,不是很正常嗎?以前他也沒少娶過啊!”淑妃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裡已經像吃了蒼蠅般難受了,連幟兒遠在軍營中都知道了安妃這件事情,那麼整個燕王府的人該是怎樣一個看法了。
“我今日見父王帶著她了!”朱高幟幽幽地說。
“什麼?你父王帶著她?去到哪裡?軍中嗎?”淑妃聽到這個大為震驚,燕王可是連她這個正妃都沒領進到那軍營之中過,怎麼會領著安妃去?
“在軍營不遠的山崗上!父王吩咐士兵將一個從北平城中押回來的犯人帶到了山崗上,那個犯人看來是安妃以往的仇家,父王特意讓人從北平千里迢迢抓回來的!”朱高幟說這些的時候,心裡也特別不是滋味。
淑妃的臉色變得極不好看,自己嫁於燕王十九載了,未曾看見他對任何一個夫人的事情這麼上心過,一個人犯他能不辭老遠地讓人給安妃押懈回來,安妃啊安妃,你到底是哪裡迷惑住了王爺?
年輕?美貌?淑妃心中泛起了層層漣漪,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猛然砸進了原本平靜的內心,再也無法平靜。
朱高幟見母親的臉色很是難堪了,他知道母親也在意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