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和晴子走得很近。”
荒坂三郎看著卡爾,審視著這位在血統上,並沒有美國人那般令他感到厭惡,可以讓他接受,卻也讓他有種輕蔑感的青年。
“我尋常情況上,是不會去太管教子輩,特別是晴子那應該由她母親美智子來決定的事情,但是在這事上,美智子顯然讓我失望了。”
在言語中對於自己那個孫女也帶著一種長輩理所當然責備感的荒坂三郎緩緩說著:
“晴子無論如何,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華子也經常有關心她的事情,但是似乎我們的重視,並沒有得到外人所知,以至於隨便哪裡來的不明身份的小子,都敢盯上荒坂家族的人了。”
荒坂三郎的話語意有所指,而他指向的人,顯然便是卡爾。
他的話語,讓卡爾深深皺起了眉頭。
關心,重視?
這些詞他怎麼聽著怪噁心呢?
卡爾好歹懂日語,在聽上倒是不至於聽錯,他確定荒坂三郎所說的就是這兩個詞,但是這兩個詞,真的應該由荒坂三郎說出嗎?
卡爾可沒有忘記,荒坂三郎因為晴子的血統關係,可是還給她設定了所謂的考驗,那個考驗,可是差點就把晴子和他一起送走了,這就是所謂的‘關心’,所謂的‘重視’?
“這話說得可真好笑。”
卡爾面對朋友的事情,不能不再發言了。
“如果你真的關心過晴子,或許也輪不到我在這裡被你說什麼盯上。”
“這是必要的考驗,像是你這種連個身份都是偽裝,不明來歷,沒有家族傳承,家庭理念的人員是不會懂的。”
荒坂三郎看著卡爾的譏諷神色說著:“這也正是你們在前一個世紀乃至更前面的時代,不斷淪落為可悲國度的理由。”
拳頭,握緊了。
“我覺得失敗者是沒有資格說這種話的。”
卡爾深深得注視著荒坂三郎:“特別是一個加入到戰爭之中,丟了眼睛丟了手,跟條狗一樣狼狽滾回本土舉起雙手投降的參與者。”
荒坂三郎的經歷早就隨著他本身的出名而被人所知了,荒坂三郎並不意外卡爾知道他年輕時的經歷,但是他並不為此感到有什麼羞愧或者說懺悔:
“這正是我能站在這裡的理由,沒有人說過失敗了不能再站起來。”
他用著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
“只有弱者才會徘徊於失敗之中,而強者會親手握住攀升的階梯,我用我的雙手,讓荒坂立於了世界之巔,並且也將讓它超越所有公司,成為站在山巔的存在,我所理想的國度,也將在我的手中,由我重新回到那個理所當然它的位置之上。”
“從來就沒有什麼理所當然。”
卡爾看著荒坂三郎:“過去的幻夢還徘徊在你的腦袋裡嗎,在長久時代裡你所謂的理想和夢想,究竟造成了多少人的悲慘,你根本就不曾在意過吧。”
“蒼白無力的話語。”
荒坂三郎說著:“弱肉強食,人所謂的一切不幸,也不過是自身本事不足所導致的,其悲慘的原因也只是因為他自己;
人的存在價值本身就只有他能給我帶來多少利益,曾經贏過我的美國已經崩塌,站在我面前試圖阻止我的日本政府也已經屈服在我的手下,只有站在山巔之人才能獲得一切,這不過是最開始的自然之理。”
荒坂三郎很少對人說出過這些包含著自身教導的話語。
或者說,他曾經也不過是對著荒坂敬和荒坂瀨宣說過這樣子的話語。
而聽了他的話語後,荒坂敬選擇了認同,成為了他過去一段時間最為出色的接班人,荒坂瀨宣選擇了拋棄,離開了荒坂家族,成為了一個‘背叛者’。
荒坂三郎如今對著卡爾說出這些,其心中所包含的想法,或許依舊是某種考驗。
某種注視著,看看對方能不能有資格得到自己恩賞,賜予的考驗。
荒坂三郎的腦海中回想著自己來夜之城之前,從那名被捕獲的AI口中所知道的卡爾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