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阮深吐一口氣，將棒棒糖的小棍兒完美拋進垃圾桶。

得，她是上輩子欠他的。

鹿阮從角落的櫃子裡找出一疊紙杯，抽出一個來，從飲水機裡接了點熱的，又兌了點涼的。

“砰”的一聲，放到他面前，“傅爺小心燙。”

傅明衍只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窗簾拉上。”

鹿阮：“……”眸色銳利許多，他說什麼？

他眼底帶笑，聲音沙啞而磁性，“刺眼，看不清合同。”

他說完，突然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做出防備狀，“鹿小姐該不會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吧？”

這小眼神兒，何其無辜。

鹿阮差點都信了。

“不敢不敢，我就是對誰有非分之想也不敢對您啊。”

沒辦法，這是“金主爸爸”，她忍著一口氣，周到合上了百葉窗。

傅明衍端著杯子，似看非看的，等爺喝舒服了，才慢吞吞的說：“你們這個專案我看了，設計不錯，很有新意，選址也是黃金地帶，阮氏在建築行業的口碑我還是信得過的。”

“感謝您的信任。”

傅明衍邊說邊審視鹿阮的表情，“那些撤資的企業你們不用放在心上，是他們眼光不好。”

“您說得對。”鹿阮逢迎的附和。

傅明衍又看了她一眼，“要籤也不是不可以，我還有個小小的條件。”

鹿阮想都沒想就答：“傅爺您說。”

她回答的爽快，傅明衍倒不說話了。

默了一會兒，他突然清了清嗓子，站了起來，鹿阮習慣性後退兩步。

突然有點後悔了。

好在他只是看著她，並沒有動。

他嘆了口氣，又頓了十幾秒，才認真的開口，“我想讓你，叫我一聲哥哥。”

話一出口，鹿阮臉上專業禮貌的笑意漸漸暗淡下來。

幾秒過後，連專業都沒有了。

又過了兩秒，不僅消失了，眼神還涼到了底。

她就知道，在傅明衍這兒，不會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麼籤不簽字的？不過是想捉弄她罷了。

他總不會真的簽上幾億的合同，就為了讓她叫他一聲哥哥吧？

呵。

鹿阮面無表情往前走，兩人只隔了一張桌子的距離，這還是他們再次見面以來離得最近的一次。

傅明衍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鹿阮炙熱的眼神盯著他，半晌，抓了一把筆筒裡的棒棒糖，“謝謝傅爺的棒棒糖，合同的事就算了，破產就破產了吧。”

傅明衍一口氣堵在胸口，話都說不上來了。

她略帶暴力的推門出去，阮懷安就等在門口，看到她就一副八卦臉，“怎麼樣怎麼樣？談成了嗎？怎麼還把窗簾都拉上了？”

他剛問完話，就聽到房間裡想起一陣急促的咳嗽，聽起來疲憊不堪，時不時喘著粗氣，像是分分鐘就要背過氣似的。

阮懷安心頭一緊，“你剛剛不會把他給……辦了吧？”

鹿阮將順來的棒棒糖塞到他手裡，自己剝開一支，看起來特別雲淡風輕，“沒有。”

她越是這個樣子，阮懷安心裡越沒底，“那就是把他給打了？”

鹿阮拍拍她的肩膀，“打是沒打，就是你得早點收拾收拾，以後可能就要成為變賣祖宅償還欠債的不肖子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