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上心中已然妥協的時候,寢殿周圍火光乍起,濃煙從窗戶湧了進來。
“怎麼回事?”司徒霞光大驚,李錦旻捂著口鼻探出窗外想瞧清楚情況,卻被煙燻溼了眼睛,他道:“不好了,寢殿周圍起火,公主,我們快走。”
“把父皇帶上!”
李錦旻上前扶起皇上,正要把皇上背到背上,窗戶外卻猛然竄出道黑影一掌拍向李錦旻,李錦旻下意識退開兩步,也就是這兩步,讓黑衣人有機可乘。
黑衣人背起皇上就往門口跑,司徒霞光一看不妙伸手去攔,誰知門外又進來個黑袍人接應,黑袍人早已殺光看守寢殿的侍衛,而且他甚是狡猾,守著門卻不與人正面交鋒,但只要司徒霞光和李錦旻想闖門,他必然使勁扇擺在門口的劣制木炭,讓滾滾濃煙阻住他們的去路。
估摸著黑衣人已經帶皇上走遠,黑袍人連續扇了波煙霧才閃身離開。
司徒霞光氣得臉色鐵青,一腳踢飛門口的炭盆,冷聲道:“追!”
此時黑衣人已經帶著皇上進了御書房,黑衣人正是陸宥真,而接應的黑袍人就是陸瀾天,陸瀾天將能聯絡到的禁軍全部調來御書房,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不通,有陸瀾天指揮的禁軍可不是這麼好攻破的。
“皇上,皇上,您沒事吧,可擔心死奴婢了。”守在御書房的胡德用一見他們就趕緊跑來。
因為晚上針對伏泓光的計劃,陸瀾天要扮成皇上身邊的太監引開宮人,胡德用是大內總管,哪個太監能對他耀武揚威?若他在不管是不是被引開都容易叫伏泓光起疑心,所以皇上給胡德用放了個假,倒讓他逃過一劫。
御書房裡陸瀾天早安排妥當,內侍御醫皆有,當即請御醫給皇上診脈,御醫們的臉色都不大好。
“皇上怎麼樣了?”陸宥真已經脫去黑衣,露出一身深藍色常服。
御醫們你謙我讓都不願開這個口,最終還是由資歷最老的王太醫站出來說:“回侯爺的話,皇上常年操勞,龍體虧空已久,今夜又發生……這樣的事,大受打擊,怕是……我等只能盡力延長……”
“皇上——”
胡德用的哭聲越發淒厲,不知是不是受氣氛影響,陸宥真的眼角竟也泛起淚光。
“哭什麼哭!事情還沒完呢!”陸瀾天一進屋就把裹身的袍子扒拉下來,神情難得嚴肅。
“外面怎麼樣了?”陸宥真問。
“我禁軍男兒都是好樣的,必將平安過去,”陸瀾天沉聲說道,“皇上怎麼樣了?”
陸宥真嘆了口氣,道:“不大好,不知太子如何,若有萬一只怕朝堂會動盪不安……”
“皇上!皇上醒了。”胡德用欣喜地叫道,他見皇上嘴唇微動,立馬俯身去聽,還輕聲問:“皇上您說什麼?”
聲音太小,胡德用還是沒聽清,反而是圍上來的陸宥真看懂了皇上的口型。
他愣在原地不敢置信,輕聲重複出來:“太子和老二老七被殺……”
“怎麼可能?一半的禁軍都跟去太廟了。”陸瀾天也不信,可他看著皇上眼角滑落的淚珠卻不得不信。
一屋子太醫、內侍齊刷刷跪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真的要變天了嗎?
外面刀兵聲越來越激烈,屋內兩人卻有些木然,三位皇子於他們來說不僅是皇子,更是朋友、兄弟,就這樣死了嗎?
陸宥真深呼吸一口氣,對陸瀾天說道:“當務之急是眼下,”他瞥了皇上一眼,陸瀾天明白他的意思,扯開胡德用跪在皇上身前輕聲道:“皇上,臣,臣雖不願這麼說,可事到如今皇上要早做打算,國不可一日無君,請您下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