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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奴才

在滿心的憤懣不甘之下,她那最擅長偽裝的面具終於裂開了一個口子,敬妃目的達成一半,勾繞著指甲,再次出招兒,“本宮的寶樂甚是喜歡蕭女史一手顏筆,可否借來墨寶一觀?”

蕭長瑛深知這敬妃來者不善,冷臉應對,“今日怕是不方便了,改日定給娘娘送去。”

“不方便,有何不方便?”敬妃聽不得人拒絕,眉頭頓時一皺,“這每日尚儀殿的文書這麼多,便是隨便拿一份給本宮,你都捨不得嗎?”

“……下臣,確實不方便。”

“哼!”

敬妃一聲冷笑,“我今兒,還偏要看了。秀月,你去拿!”

那叫秀月的就是剛剛進來傳喚的宮女,她一得令,一個轉身就要去推內室的門。

“不可!”

“對付蕭長瑛這種人,得找個比她更不好對付的。所謂一物降一物。”宋琰聲託著下巴從外頭遠遠亮起的火光集聚之處收回視線,重新看著棋局,笑意盈盈道。

“好了,今日時辰也不早了。等會兒一鬧起來,就更走不得了。讓景雲送你回去。”

“謝謝殿下。”宋琰聲伸了個懶腰,看看棋局未定,又看看夜幕濃重。雖說端珣已遣人回府告了信兒,但她在宮中逗留,她娘總也不會放心的。

她正要起身,端珣卻伸手過來,拉住人道,“夜裡風冷,披件氅衣再走。”

肩膀上一沉,宋琰聲低頭看他伸過來的修長手指,根根如玉,指甲蓋修剪得圓潤精細。端珣正給她繫著披風的扣帶,不過片刻之間,便繫上了一個靈巧的活結。他抬起了鳳目,放下了手,正與看著他動作的宋琰聲目光一對。

六姑娘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反應了很久才知道臉紅,往後一退,後知後覺乾笑了一聲,“殿下……我自己來。”

橫波跟著出殿時,自家姑娘的背影看著跟逃一樣的。

景雲不多言語地跟在後頭。

尚儀殿搜出了個男人,還是丹穆的質子松都平。這個訊息,在內廷一番遊走,最後進了老太后的耳朵裡。這內廷之中,還真沒有什麼事情能瞞過重公公的耳朵。

樓太后掌燈誦經,眉眼低垂著,聞言頗是好笑,“這叫什麼,偷雞不成蝕把米!”

重公公也跟著笑,“這蕭家三姑娘,看著是個頂機靈的,怎麼自己個兒是個幾斤幾兩的都不知道?”

“哼,有些人得意慣了,心大了,難免就認不清自己了。”樓太后微微睜眼,意有所指。停頓了片刻,她想起什麼來,放下佛經,看向自己身邊站著的老宮人,“猜猜看,這松都平是誰弄去尚儀殿的?”

“這個……”

“你是個慣會裝糊塗的。”老太后被他扶著起了身,坐到了一旁鋪著錦緞的紫檀木椅子上,“這事兒很好想,只看看蕭長瑛下手的目標,就不難看出是誰的手筆了。”

柿子專挑軟的捏,蕭長瑛自然也是這樣的,所以才選了構不成什麼威脅的丹穆質子。松都平在這京門的靠山是端融,要他出了事,第一個臉上不好看的就是皇四子端融了。可她沒想到,松都平根本不是個軟柿子。她後續一系列動作,都沒有能夠進行成,更別說收買的元妃宮內那個小宮女了,陰謀未成,反而把自己賠進去了。可不是太后嘴裡那句“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重公公的笑聲如沙礫磋磨,沙啞而敷衍。太后瞧了他一眼,“松都平既是老四的人,融兒自不會讓他有事。老三那兒,蕭長瑛這一手算計,自不會是端泓打臉來阻止。這順勢這一手反擊,顯然就只剩下棲鳳台那一個了。”

重公公低著頭,“奴才知道,這局是誰破的了。”

“蕭長瑛這個,哪裡算個局,抬舉她了,頂多是個陰私小計,宮裡頭這樣的見多了。”太后嘆了一聲,“棲鳳台元妃,真是有福氣啊,生下這樣一個孩子。”她說著,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小時候起,這老六不管是讀書還是悟性,就比他兩個哥哥要好,可見天資所高不是一點半點。人呢不顯山不露水,其實哪裡不了然於心?這孩子……真是可惜了,廢了一條腿。要不然,哪還有老三老四爭來鬥去的局面。”

重公公聽聞這一句,微微搖頭,“太后不可說這樣的話,隔牆有耳。”

“哼。”樓太后哼笑一聲,將手上的護甲摘了下來,繼續剛剛的話題,“這松都平到底從哪兒被老六捉到手裡的,怎麼偌大一個宮廷,這麼多雙眼睛下,竟無一人得到訊息?”

“不知。”重公公俯身回道,“不過,今兒扶雲殿倒是進了一輛宋家的馬車。剛不久前,才出宮去了。”

“宋家?可看清楚了?”

“宋家三公子的車,今兒本是接他回家的。”重公公不疾不徐地說著,“不過三公子如今,還在東閣處理事務。”

“這倒是奇了……馬車裡的是誰?”

樓太后想想便有些眉目了,要是宋梅衡今日出宮回家,自是順道要去慜陽門接一下自家妹妹的。宋家老三,只一個六姑娘才是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