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
“酒,白布。”
“……”阮離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手腳幾分虛軟地道,“要好生細養,莫要讓傷口發炎。”
她站起身,身體微微搖晃,珈藍上前扶穩她。
阮離看著尚在昏迷中的孩子,輕聲道,“你將來要告訴他。命運奪去了他的健全體魄,但卻奪不去他健全的人格。平凡人或不尋常的路是靠強大的心靈走出來的。”
婦人臉上淚意未乾,聞語尤帶懵然,點點頭,半晌回過神後望著手裡的銀票才反應過來。
商隊和那兩位姑娘早已沒了影。
婦人靜靜望向前面,雙手交叉合放於胸前,嘴裡唸了族裡祈語,以致予那位美麗姑娘最高的禮敬。
“願真神賦予您平安喜樂,美麗長生。”
煙塵突起,幾眾軍隊匆匆打馬經過,“封鎖城門!快!快!”
“北朝軍隊來襲!吩咐下去,做好準備守城!”
“是!”
幾路輕騎絕塵而過,帶著濃厚的硝煙血腥味道的肅殺。
為首的人銀甲全裝,面容被銀甲面具遮擋掩飾,只有那雙凌冽的雙眸展露在外。
在眾人的目光下,那銀甲將領忽然調轉馬頭,急轉而向。
他翻身下馬,銀甲在日光下冷冷泛著殺戮和鐵血的氣息。
他猶如戰神在世,渾身散溢著信仰與必勝的意味。
他狹長雙眸看向人群中的一處,穩步走過去。
阮離剛從一位甦醒過來的女子身旁站起來,面上的笑意還未淡去,感覺到身旁一陣威嚴迫人的氣息迎面而來。
他站在離她不遠處,只是看著她,周遭的氣氛奇妙地安靜下來。
他對上那雙與當年一般無二的澄澈眸子,心間有柔軟的奇異花朵在緩緩盛開。
阮離無奈開口道,“子然,好久不見。”
墨子然微怔,上前兩步,“南姑娘,請隨子然回西域。公子這兩年……”他忽地語塞。
她變了很多,與初見的懵懂純真到如今的淡然顧盼間撩人心懷。
阮離看著他,輕輕說道,“我可以與你一道。如今戰火四起,如今我不為任何人,只為在亂世中求得一個心安和存在。”
在與克申什和珈藍道別時,珈藍紅了眼眶,“阿離,我捨不得你。”
阮離慢慢走上前,在這漫天紅霞下的然墁城離,輕輕擁抱了這個與她生死至交的美麗女子。
“珈藍,我們都會幸福的,一定會。”阮離眼中蓄了大顆的淚,擁抱了珈藍許久,最後鬆開轉身便走。
遠遠地身後的珈藍用手擴在唇邊喊道,“阿離!我們什麼時候能再見?”
那抹紅色麗影在霞光下絕色傾城。
阮離笑出了淚,輕聲道:“終有一日,你我再見,必是我們找到歸屬之時。”
珈藍卻看懂了遠處人影的唇語,一笑灼如春華,喃喃覆語,“你我再見,必是我們找到歸屬之時。”
然墁城被兵將守衛得如銅牆鐵壁般。
西域風吟將軍墨子然親臨城門,無形中予眾多兵士建立了不可攻破的堅定信心。
西城牆防禦工事正在最後加緊完工中。
墨子然站立於牆頭上觀察了所有地形,給部下指點剩下的其他防範欠缺。
“傷兵全部送回遺納。”墨子然面容被遮掩在銀甲盔下,只看得到一雙冷厲嚴肅的雙眸。
傷不滯留,一向是公子的規矩。
多年過去,墨子然無意就在行軍打仗中就隨了赫岱留下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