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身後突然傳來陸世康的聲音。
他居然又醒了。
他居然又在這種關健的時刻醒了!
青枝頓住,一時之間不知自己是該拔腿就跑,還是該呆在原地。
若是自己逃跑出去,他會不會認為宅裡進小偷了,起來喊齊方和吳山在宅裡捉小偷?那自己該怎麼才能做能更隱蔽?
若自己不逃出去,被他發現是自己,會不會反而比鬧得整個望山居都知道自己半夜呆在他房裡強些?
這一猶豫不要緊,下一瞬間,她發現房間裡已經亮起了燭光。
“孔大夫?”
還是那震驚中帶著疑惑的聲音。
她只好迴轉身,發現他已經坐了起來,便對他笑了笑。
她自己知道,自己笑得有多苦。假如面前有個鏡子,她就能看到自己那苦到極致的苦笑了。
“孔大夫半夜三更推門來找本公子,是為了和本公子秉燭夜談麼?”
“額……是。”
她無法解釋自己因何會出現在他房中,只有順著他的話說了。
“孔大夫既然是來和本公子秉燭夜談的,那麼,請坐。”
“額……不必了,既然陸公子已經睡了,那便以後再聊。”
正想邁步,便聽他在後方說道:“本公子睡了一會,眼下已經不困,所以,孔大夫還是進來吧。”
“真的不用了。”
“孔大夫,莫非你並不是來和本公子秉燭夜談的?”
“不不,我是!”畢竟除了這個,她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出現在他房中的這個行為。
“既然是這樣,那本公子現在十分清醒,因何孔大夫反而急著離開?孔大夫難道來到本公子房裡,為的是別的事?”
“沒有……沒有別的事!”她不能說出,自己是來找青銅牌的。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那麼請進來。”
此時他已經起了身,穿著白色睡服,坐在了床前的那張圓桌邊的檀木椅子上。
既然已經承認自己是來找他秉燭夜談的,眼下又沒有別的藉口離開,她只好返回了房內,坐在了那個圓桌邊的另一張椅子上。
“孔大夫這麼晚了還不睡覺,來到本公子房裡,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本公子聊了,所以孔大夫,你想要和本公子聊什麼?”
她急中生智道:“我想問問陸公子,我明日能不能回江北城?我擔心錢六撐不起來我家的藥房,我來這兒後,病人會越來越少,你和吳山的換藥之事,我可以教給齊方如何換……”
陸世康嘴角上揚,道:“怎麼,孔大夫的意思,是你這幾日在望山居待著,使得你家的藥房收入少了?孔大夫明著是這樣說,暗裡大約是想讓本公子給你補償吧。本公子也不是不講理之人。本公子答應你,你開個價。”
開價?
這怎麼開?
真要開了價,自己在他眼裡會是什麼形像?
但要不開價,她又如何解釋自己這個時刻出現在房中的這個行為?
她沉思片刻回他道:“開價就算了,一些小錢而已。若是陸公子不同意本大夫現在回去,本大夫也不勉強。”
陸世康道:“既然孔大夫多有委屈,我便每日多付你五十兩銀子,如何?你那藥房,一日也賺不了五十兩吧?”
這聽著有些怪,好像自己在賣身似的。真收了這錢,以後就無顏見他了。
她話了句“不必”就連忙轉移話題,“你看的這是什麼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