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仍然暗淡,四周一片靜寂。
乾冷乾冷的風吹拂著青枝的面孔。
她拉著板車在山路上走著。
要說發生了什麼,還得從三刻鐘以前說起。
三刻鐘以前,她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便感覺到自己竟然睡在一張床上。
房間裡一片漆黑,寂靜,房間裡有沒有其他人,她並不確定。
她想起昨夜自己喝了幾杯酒,所以,自己之所以躺在這張床上,定然是因為自己在昨夜喝了幾杯便醉倒了,被別人抬進來或是抱進來的。
她伸手張了張手臂,感覺到自己身側並沒有人,所以她便明白了自己一個人睡著一張床。但她旁邊有沒有別的床鋪,她是不是和其他士兵睡在同一個房間裡,她就不知道了。
她猜測自己睡覺的這個房間是昨夜喝酒的那戶人家的房間。
而她很快就想到,也許自己可以趁機出逃。趁其他人都還在睡覺之時,趕緊逃之夭夭。
現在不逃,便再也不可能有機會逃走了。
於是,她悄悄起床,因為怕房間裡有人,她擔心點燈會驚醒房間裡的人,便摸著黑找房間的門。在找房間的門的過程中,她的腿碰著了另一張床,於是她明白了,這房間裡除了她睡的床,還有其他床。至於這房間裡到底有幾張床,其他床上有沒有人,她就不能確定了。
摸著黑輕手輕腳找到了門的所在位置,她在門後摸到了門閂,小心翼翼地將門閂往右邊推,還好,沒出什麼大的聲響。
開門走出門後,因為擔心關門聲會驚醒其他人,她連門也未敢關,便來到了門外面。
此時外面有一點光亮,能讓她看出院子裡的輪廓,她發現,這片院子竟然不是昨夜喝酒的那片院子。首先這個院子裡的房屋佈局便和昨夜那家有極大的差別,而且,院子大小也不一樣,這個院子要大多了,而且,那戶人家院落裡有一棵大樹,這片院子裡沒有大樹。
這個發現讓她震驚不已,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院子裡的,又是誰把她弄進來的。
她猜測,大概是因為昨夜喝醉了,大家都不便回兵營,所以大家就在村裡借宿,她認為自己現在在的院子肯定就在喝酒的那戶人家邊上。
走到院門前,她將院門的門閂開啟,往兩邊看去時,就著微弱的光線,她才發現這個村子大概只有幾戶人家,而且每戶人家都離得有些距離,和喝酒的那個村莊戶挨著戶完全不同。
怎麼,連村莊都不是昨夜的村莊了?
她不想再猜測下去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既然現在有逃跑的機會,她決定立刻跑掉。於是,輕手輕腳出了這個村子後,她拔腿就往南跑。
跑了一小會以後,她迴轉身看了一眼,見遠處似乎有個影子跟在自己後面,她想跟著的人必然是那些士兵中的一個了,他肯定是發現了自己醒來以後來就逃跑了,所以才跟在自己後面。
眼下那人在自己後面百來丈遠處。
她希望能尋個藏身之處,但是,四周都是山,山上是冬季的光禿禿的樹林,哪裡有什麼可以藏身的地方?
往前看時,她看到離這兒半里路遠的山路邊上有一個村莊,她決定看看能不能在那個村子裡找到一個可以防身的工具。她已經不指望找到藏身之處了,那個村子看樣子也就是十來戶人家,而後面的人見自己在村子附近消失的話,肯定會到那個村子裡尋找自己的。
只要他願意找,那麼小的村子,自己就一定會被他找到。所以,她唯有找防身的工具,趁他不備時,給他一擊。
於是,她奮力往前跑。
跑到那片村落時,她便在村道邊上的一棵樹下撿拾了一塊磚頭。
然後,她往村裡走了幾丈遠,來到一戶人家的牆邊,依在那兒等待著。
她並沒有在牆邊等待太久,便聽到了村外傳來的腳步聲,腳步聲聽起來很是急促。
當腳步聲越來越近時,她知道他也來到村子裡了。
當腳步聲就近在咫尺時,她的心“砰砰”跳得厲害,她擔心自己手上的磚頭無法給那人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