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世康道:「石兄可是想說,幾日內江北城將要迎戰三十萬大軍之事?」
陸世石抬眼看了他,道:「怎麼,你已得到訊息?」
陸世康道:「今晚於皇帝住處剛剛得知此事。」
陸世石道:「那你們還不快走?大隸大勢已去,無力迴天,你們守著這破城做什麼?」
陸世康手持茶杯,道:「勝負尚未分辨,何言大康大勢已去。」
陸世石道:「怎麼,你以為還有別的定數?告訴你,大隸真的無力迴天了,除了那三十萬大軍即將壓境,還有別的你不知道的事。」他欲言又止。
「還有別的?何事?」陸世康放下了茶杯,問。
「反正我就是告訴你,你回去說服叔父,必須躲躲,大隸皇帝於你家的這點恩情,不能反過來制約於爾等。何必陪著他們送死?你沒看見連曾經的丞相都歸順新皇了?他在京中,自然更易分辨局勢。」
他昨日晚間就來了,因為守門的知道他是知府之侄,沒去傳報便讓他進來了。他有話不敢對叔父親自說,只敢找陸世康。
陸世康道:「只怕他早已有此心。」
陸世康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認為那位幫助鄭杭肅的被他們稱作姓莫伯的神秘人物被調查出已經在京城活動七八年之久,誰知道他活動的人物裡都有誰?
京中為官的投降於鄭杭肅的固然肯定有此次審時度勢後方才加入的,但肯定有不少是以前就被他拉攏過的。
陸世石皺眉道:「不管如何,大多數官員都已投降了,要不是皇帝剛好是投奔江北城,我相信叔父也早投降了!現在不投降不就是因為皇帝在此嗎?要我說,你們何必因為這破面子而待在這裡?想想這一大家子的性命,萬一......反正別做讓自己後悔之事,識時務者為俊傑。別逞所謂的英雄之勇。」
陸世康停了片刻,道:「誰說皇帝一定敗,鄭杭肅一定勝了?」
陸世石道:「那不是明擺著?你看天下還有幾座城是大隸皇帝的?不就只有一個?以一城抵抗天下,勝負以分。」
陸世康笑而不語。
陸世石看他神情自若的樣子,問:「怎麼,你對形勢還有別的判定。」
陸世康只是喝茶,並不言語。
陸世石道:「我知道,你因為幫著太子一陣子,也確實出了不少力,但你要是因為誤判了形勢那以後只能自悔而已。還有,你莫不是因為皇帝在江北城,起了什麼想因此成功立業的想法?也是,要是皇帝反攻成功,你作為出力者必有重賞,但是我告訴你,這基本不可能。」
他拿起一壺酒,往杯裡倒了一杯,喝了口酒,然後又道:「不可能的原因是,這後面還有許多謀劃是你不知道的。不僅僅是三十萬人壓境而已。」
陸世康知他不會透露給自己這背後的謀劃,和他多言無益,起身道:「我意已定,兄且回吧。」
陸世石道:「世康,你是執意要和我成為敵家?」
陸世康道:「石兄,是敵家與否,全在於有無對對方行齷齪之事。你要是無此行為,便不算我之敵人。」
陸世石嘆息一聲,道:「可是,假如兩軍對壘,我在鄭那一方,你在大隸一方,咱們總會有敵對的時候,那時候就算我想和你一心,也不能啊,那將如何?」
陸世康道:「若如此,那也是無法。」說著起身,道:「夜已深,石兄還是早些休息。」
陸世石道:「喂,別走啊,我可不能真眼睜睜看著你們出事!你要是不同意離開,那你回家勸勸叔父,要是他也勸不動,你把祖母和嬸嬸及一些女眷帶去我家就是。」
陸世康道:「石兄無需多言。我意已決。」
陸世石無奈說道:「世康你......哎,早知你固執如此,我不如找你兩位兄長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