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剋制著洶湧的怒意說出的這句話。
卻見童嫿似乎並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只是眉眼淡淡地朝他掀了一下眼皮,繼續道:
“協議書裡的內容我已經寫得很清楚了,你們時家的東西,我一樣都沒有要,你好好看一看,如果沒問題的話,就簽了吧。”
話落,她從筆筒裡拿出一支筆,遞給時薄言。
時薄言沒有接,只是眼底的溫度,顯然又降了幾分。
“別讓我再重複剛才的話,你跟我鬧脾氣,可以!但有些事,不能隨便拿來賭氣。”
童嫿臉上依然不為所動,雙方沉默地對峙了好一會兒之後,童嫿將筆放了下來。
見她一臉嚴肅地看著時薄言,道:
“你錯了,我沒胡鬧。你該知道,我比任何人都看重這段婚姻,既然我提出要離婚,那就是我真的不想要了。”
童嫿的眉眼,跟她說的這句話一樣平靜,甚至連一絲半點的波瀾都找不到。
卻把時薄言給說愣住了,一貫不起波瀾的眼底,此刻隱隱地露出了幾分錯愕。
一個月前,這個女人還用那令人不齒的手段逼他結了婚,現在才過去多久,她就後悔了?
憑什麼?
他都還沒有後悔,她憑什麼後悔?
在此刻的時薄言心裡,他更願意選擇相信,她只是在跟他賭氣。
“簽了吧。”
童嫿將筆遞到他面前,再一次催促道。
似乎非常著急地想要跟他結束這段婚姻關係。
彷彿當初倒追了五年,死活不肯放手的人,是他時薄言似的。
“反正知道我們結婚的人也沒幾個,現在我爸也……你放心,沒人會強迫你再跟我綁在一起了。”
上輩子,她爸爸的遺體就一直沒找到,兩年過去了,因為有時薄言陪著,那段日子也慢慢熬過來了。
她以為重生回來,再去面對父親的死亡,她可以很淡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