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少爺主動問起,她還是忍不住說了。
“少爺,我是個傭人,您別怪我多話,但……少夫人在這家裡,並沒有您想象得那麼開心。”
聽到這,時薄言的瞳孔不動聲色地縮了一下。
聽王嫂繼續說下去:
“您在家的時候倒是還好,少夫人那麼喜歡您,您在她身邊,什麼不高興的事,她也都忘了,但您不在的時候……”
王嫂抿了一下唇,斟酌著合適的用詞,開口道:
“夫人對她說的話,就比較難聽了。”
王嫂看時薄言的目光,有些忐忑,話說到這,便停頓了一下。
“繼續。”
時薄言沉下臉,原本就清冷的五官線條,此刻崩得有些緊。
“夫人說,您根本不喜歡少夫人,要不是少夫人她死纏爛打纏著您,還用了下作的手段,她根本不可能嫁入時家……”
王嫂看到時薄言的臉色比起剛才更加得嚇人,登時不敢吭聲了。
見時薄言冷銳的目光朝她投過來,王嫂的肩膀,抖了一抖,繼續道:
“夫人還讓少夫人給她做早餐,不准我們幫忙,少夫人好不容易做完了,手也被燙傷了,夫人又說少夫人做得太難吃,直接到垃圾桶了。”
回想起這事兒,王嫂現在都覺得夫人做得太過分。
少夫人也是的千金大小姐,不會做飯很正常,人家那麼努力做了,她一句不好吃就直接把人家的努力給踐踏了。
她也就仗著少夫人喜歡少爺才不跟她比較,不然的話,以少夫人最近的脾氣……
王嫂想到這段日子,少夫人不在夫人面前委屈求全時的脾氣,心裡嘆了口氣。
有這麼個婆婆,少夫人跟少爺離了也是好事。
王嫂雖然知道童嫿跟時薄言離婚的事,卻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包括童嫿藉著沈欣被推下樓的事,來刺激時薄言離婚。
但少夫人有多在意少爺,王嫂這個時家的下人,最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然,也不會忍不住不忿,把這些事都告訴少爺了。
她還挑挑揀揀說了很多,這些事,全是時薄言不在家的時候,沈欣乾的。
包括她拿秦如歌跟他在法國拍下的緋聞來告訴童嫿,時家並不承認她是時家少奶奶,
時家願意承認的兒媳婦,是秦如歌。
“也是那天,少夫人當著夫人的面,說是要離婚的。”
說到這,王嫂默默地看了時薄言一眼。
聽到最後,時薄言的臉色已經不能用“嚇人”來形容,可以說,堪稱人間閻王那般可怕了。
王嫂不敢再說下去,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
客廳裡的氣氛,安靜得幾乎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時薄言的拳頭,幾乎在竭力隱忍著什麼而攥緊,手背爆滿了青筋。
童嫿是什麼脾氣,他最清楚,可這樣霸道囂張的女孩,卻在背後因為他隱忍了這麼多,而他……卻一無所知。
他無辜嗎?
不,並不無辜。
但凡他多分點精力在童嫿身上,他也不至於對這些明明經常發生的事卻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