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嫿將手從時薄言的手中掙脫出來,嘴角勾著諷刺的笑,看著他,道:
“大半夜帶著人跑我家裡來張揚跋扈的,只是讓她摔下樓而已,這都算是我對她仁慈了。”
她的眸底,在那一瞬,湧上一道冷光。
嘴角,勾著惡毒的冷笑,湊近時薄言,道:
“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真想她直接死在我手裡。”
說完,她轉身走了,留下滿身寒霜的時薄言站在原地,蹙著眉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心口堵得厲害。
就在剛才,他捕捉到她眸底那一瞬的光,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她想要他媽死。
不是氣話,而是真的。
童嫿走出醫院,原本挺直的背,微微彎了幾分。
所有的冷傲,都在此刻徹底卸下。
她站在醫院空曠的平地上,看著安靜的夜色,許久,才伸手用力撫了一把臉,起身快步離去。
童家。
“大小姐,您回來了。”
張嫂往外張望了一番,並不見時薄言的影子,這一個小時的擔憂,此刻更加深了。
“大小姐,今晚的事,你跟姑爺解釋過了嗎?姑爺會不會以為是你把時夫人給推下去的。”
童嫿行走的腳步,頓了一下,回想起時薄言在醫院裡時,眼底蘊藏著冷厲,心,微微一涼。
“這樣就最好了。”
落下這話,她快速上了樓,留下張媽一臉莫名。
怎麼大小姐還希望姑爺誤會她呢。
她就不擔心姑爺他……跟她離婚嗎?
張媽心裡怎麼想,童嫿並不知道,但經過今晚這事兒,看時薄言那態度,她接下去要離婚,應該就沒那麼難了。
想到這,童嫿忽而笑了起來。
從抽屜裡拿出那一份已經存放了許久的離婚協議書,拿起手邊的筆,用力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簽下的名字,許久,等到眼睛傳來一陣刺眼的酸澀,她才回過神來,不知不覺間,眼角已經帶了幾分溼意。
沈欣被送去病房的時候,墨臨淵只看到了時薄言一人,並不見童嫿的身影。
“CT結果出來了,中度腦震盪,影響不大,住院幾天觀察一下就能出院了。”
墨臨淵放下手上的檢測結果,看著一旁心不在焉的好友,神情嚴肅道:
“你真覺得是童嫿把伯母推下去的?”
時薄言沒說話,片刻之後,只聽他道:
“找個護工照顧我媽,我回去了。”
墨臨淵沒叫住他,知道他跟沈欣的母子關係並不好,如今又有了童嫿這一層關係,自己這位好友夾在中間,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處理好媳婦兒跟親媽的關係。
“時總怎麼能這樣,他母親都被他老婆推下樓了,他怎麼還這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一旁,那名之前接診過童嫿的女醫生,語氣略帶不滿地開口道。
之前沈欣說的話,她也聽到了。
對童嫿那個人,她沒什麼好印象,自然就更加傾向於相信沈欣的話。
總不能是時夫人為了陷害童嫿,還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吧。
墨臨淵側目看向她,語氣微沉,道:
“不知全貌,不予置評,把這句話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