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楚燁,郝蕪侈略有心虛。上一次落水後金玲就告訴過她不要再踏入桃林了,這兒是楚燁明令禁止踏入的地方。
不過她全當耳邊風了。
“你果然在此!”楚燁一把將她抓過來,見她渾身是水,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正要嚴厲詰問,郝蕪侈忽然打了個噴嚏。
於是他將她往自己懷裡一拉,攔腰抱著朝憑闌殿走去。
回到憑闌殿,金玲趕忙給郝蕪侈換了身衣裳,熱茶都還沒來得急吃上,楚燁便走進了屏風後。
見他緊抿著嘴板著一張臉,整個人就像一隻燒旺的火爐隨時隨地都能爆一般,郝蕪侈完全不敢直視。
她又打了個噴嚏,只覺得腦門有些發熱。
她敢肯定,是水裡的那個人救了她,可為什麼他長得那麼像楚燁呢?
他到底是不是鬼?
莫非楚燁有一個孿生兄弟,淹死在了那個湖裡,然後就成了水鬼?
“你可知錯?”楚燁居高臨下地問道,整個人散發出霸氣凌人的氣場,郝蕪侈壓力山大。
她點頭如搗蒜,“我知錯了!”
“你何錯之有?”
“我……我不該踏入王府的禁地。”
看了眼楚燁,郝蕪侈又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是王府太大,我走著走著……就迷路了。”
楚燁直直盯著她,眼神裡赤裸裸地寫著:你當本王腦子瞎?
“告訴本王,你在裡面都做了些什麼?你為何要下水?”
他緩緩坐到床沿上,她的身邊。深邃的目光將她鎖著不放。
這些時日郝蕪侈與他之間建立起的信任忽然之間被什麼擊垮了,他鎖著她的目光裡升上了點點滴滴的懷疑。
這一點,郝蕪侈清晰無比地感受到了,難道他以為她先前受到丞相的折磨都是在演苦肉計?
桃林被立為禁地,湖裡關著的人與楚燁一定有舉足輕重的關係,到底……是什麼關係,以至於楚燁如此忌憚?究竟威脅到了他什麼?
郝蕪侈與他近在咫尺地大眼瞪著小眼,是應該將所有的事情坦白還是……?
這樣被他懷疑,心裡實在不舒服。
“如果我說我是被人推下水的呢?”她道。
楚燁顯然沒想到這一點,他以為她有那麼大膽子擅自下湖探究。
“被誰?”
“當然是這王府裡最最討厭我的人。”
她都說得這麼直白了,楚燁不會不知道,可他原本以為李錦兒對她只有討厭與嫉妒,可沒想到她居然想害她性命。
看楚燁的表情,這句話,他居然絲毫不懷疑有假。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郝蕪侈說得漫不經心,不再看他,“第一次被她推下水的時候,你還對我百般冷漠著。剛開始的時候她應該只是純粹覺得我佔著茅坑不拉屎,擋住了她的升遷之路。可後來,又多了百分之九十的嫉妒。”
她不知道,楚燁的神情是變了又變:剛開始是驚訝,驚訝李錦兒居然膽敢迫害了她兩次;然後是皺眉,她居然將王妃的位置比作茅坑!
接下來是心疼,因為她說得不疼不癢,強作堅強。
所以楚燁理所當然地認為是李錦兒引郝蕪侈入的桃林,在那裡結束郝蕪侈的性命,無聲無息,多久都不會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