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牽連?那從明日起就別幹了!”秦蕙不帶表情地道,接著先前算好的數目繼續敲起了算盤。
小婀嘟了嘟嘴,“秦姐,我開玩笑的,千萬別趕我走。”
秦蕙朝她乾笑了一個。
小婀也回以一個訕笑,連忙跟小奴一起去了後院。
次日,在楚燁的命令下,開始了全城搜尋。
昨夜他們已經向守門的侍衛打聽過,並沒有郝蕪侈模樣的人出過城,而皇城逢七便會實行宵禁,城門不到酉時三刻便會關閉,所以她一定還在皇城之內。
只是連續搜了三日,全然不見郝蕪侈的蹤影。胤王府的侍衛每日都在醉顏坊外的隱蔽之處蹲點,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蹤跡。
於是在第四日,於景便將所有隱藏在醉顏坊外的人都撤了回去。
這三日的時間,老闆娘秦蕙一直都未曾離開過醉顏坊,就連城外的作坊都未曾去過,不過進出醉顏坊的人數不勝數,全是熟客或是慕名而來的生客,城外作坊的夥計也只每日往城裡送一次貨。
秦蕙見外頭賣面具的小攤販撤了,便不動聲色地走到門口觀察了一番四周,朝身邊的一個夥計耳語了一番,揮揮手讓他出去了。
誰也想不到,郝蕪侈會藏在魚龍混雜的沁香院裡。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當時情況緊急,秦蕙與沁香院的老闆娘是熟識,當機立斷地將她倆塞了進去。
金玲從外頭進來時,郝蕪侈正坐在梳妝鏡前給自己化著妝。
銅鏡裡的她正梳著男子的髮髻,眉毛加厚了許多,又在嘴上粘了鬍鬚,並在顴骨那裡貼了一粒黑色的肉痣。
“小姐,方才阿昌傳來訊息,說王府那些盯梢的都撤了。”金玲道,滿是驚訝地望著完全變了一個模樣的郝蕪侈。
郝蕪侈起身轉了一圈,“怎麼樣?”
金玲點點頭,“小姐真厲害,奴婢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郝蕪侈一笑,將金玲拉坐下,將她也偽裝了一番,倆人便大大方方地出門了。
皇城之外,醉顏坊的作坊前,秦炙正坐在板車上晃動著一塊巴掌大的圓盤。圓盤的材質類似於黑石,觸感冰涼,上面刻著一圈常人看不懂的字元,最中心是一個凹槽,裡面裝著水銀一樣的液體,可是無論他怎樣晃動,那些液體都不會流出來一滴。
凹槽四周刻著一圈豎槽,看起來倒像一隻鍾。
這便是秦族獨有的羅盤,也是唯一的一隻,是上祖流傳下來的,已經存世一千多年。
傳說這原本是一塊普通的黑石,因吸食了一滴神女的眼淚,成了一塊靈石,後被秦族的祖先製成了這樣一個特別的羅盤。而它最為特別之處,便是能感應到神女所在。
秦族人口中的神女,便是外人口中的天兆之女。
只是羅盤在秦族的祠堂內躺了一千多年,彷彿已經壞掉了。明明偷聽到族長與長老的談話,說先祖有預言,天乙四百年春,神女現世。
現任秦族族長,也就是秦炙的父親秦峰算到了神女現世的大概地點南晟帝國以東,很可能就在南晟帝國的皇城。
秦炙使勁兒拍了拍羅盤,恨不能一把摔在地上。
三年前族裡出了叛徒,所有的族人都將懷疑的目光投向母親茗洙秦族之中唯一一個外姓人。
至今母親都被關在秦族的禁地之中,若非如此,便只能死。因為秦族之人不可能會放一個外姓人生路,如此只會暴露自己的蹤跡,最終遭受外界之人千千萬萬的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