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隻碩大壯實的喪屍,跳著機械舞一般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牢門被開啟了,郝蕪侈嚇得連連後退。那黑袍人一掌薅住她的衣領往肩上一抗,朝外走去。
郝蕪侈心想,這是要去見那個想喝她血的千年老妖了吧,也不知道要喝多少血才能餵飽他啊。
千年老妖……比起這個傀儡的模樣,估計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臉上的褶皺應該都快耷拉到地上了,骷髏一樣凹進去的陰森森的雙眼,再加上一張血盆大口,還有一雙十厘米長指甲的手……
郝蕪侈腦補著見到陸奎時的驚悚畫面以提前做好心理準備,面得到時候嚇出病來。
但實際上卻相差十萬八千里。
黑雲籠罩的天空下,郝蕪侈被黑袍傀儡扛著走過一片毫無生機的黑土地,又走上百來級的黑色……鑲金的的階梯?進了一座黑色空曠的大殿。大殿內燈火昏暗,卻能照出鑲金的樑柱上雕刻的複雜圖案。長長的地毯乾淨而奢華,站在地毯兩邊的殺手們臉上不知畫著一些什麼鬼
,那圖案,跟之前郝蕪侈在追殺他的黑袍人臉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大殿黑色鑲金的高位上坐著一個人,一身黑色繡有金絲的袍子,臉被帽子遮著。
走近後,郝蕪侈藉著燈光隱約看到了帽子下一張猙獰的惡鬼一般的臉,加上腦補的畫面,瞬間雙腿一軟,被黑袍傀儡往地上一丟。
忽然一張黑色袍子跟著她灑落在地,順著身邊的人影緩緩往上看去,頓時嚇得張大了嘴——那黑袍人醜陋的臉上,一雙凸出的眼珠正一動不動地瞅著她。
她目光顫顫巍巍往下移,又看到了他那雙長滿尖骨與疙瘩的手,雙目一緊,簡直比奧特曼的小怪獸還要可怕。
她吞了吞口水,不及細看,無聲地將袍子還到他腳下。
高座上的人起身了,郝蕪侈連忙看過去,便見他揭開帽子,原來那張惡鬼臉只是一張面具。
接著,他又揭開了他惡鬼臉的青銅面具……
咦?
郝蕪侈睜大眼睛瞧著那張美麗絕倫的臉,說好的千年老妖呢?怎麼是一個嫩得出水的十四五歲少年呢?
少年勾起粉嫩嫩的唇邪魅一笑,漆黑的雙瞳裡透出一抹譏諷,還有傲嬌。
“怎麼,你也覺得本座這副皮囊好看的緊?”
聲音還處於變聲期,說不難聽是假的。郝蕪侈醒過神來,心裡面嘆了口氣,“可憐了這稚嫩的美少年,還沒來得及品嚐人間愛情的美好就死於非命了。”
陸奎冷哼一聲,“能獻身給本座是他的福分!為了活得久一點,想找個年幼美貌又健康的肉身是何其艱辛,這副皮囊本座會好好替他保養,他該瞑目了。哦,不能說瞑目,畢竟他連魂魄都被本座吞了。”
“真是該死!”郝蕪侈站起身拍拍手掌上的灰塵,“想活得久一點,你怎麼不去找個嬰兒,還可以多活十幾年!”
陸奎不悅地白了她一眼,“今日本座心情好,自然大度,不與你計較。”他瞟了眼殿外的天色,問身邊的侍者道,“東西都準備齊了嗎?”
侍者答:“回閣主,皆已備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