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燁神色一怔。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父皇身為帝王,雖於帷幄之中,足不出宮,卻看透了一切。
二哥奚王的叛逆之事恐怕查不清也沒有返還的餘地了,至於郝蕪侈,為免生變故,不若先斬後奏,先救出來再說。
“四哥,你有沒有發現父皇身邊的內侍換了?也不知這史公公今日怎麼了,難道生病了?”楚曜兀自說著,轉頭一看,楚燁早走了。
刑察司的大牢中,郝蕪侈正靠在牆邊發著呆,牢門被人開啟了,來人是楚燁。
他吩咐人將一大盒食物提進牢中,走到郝蕪侈身前低頭道:“見你發呆,可是在思念本王?”
郝蕪侈抬眼看他,抿嘴一笑,“是啊,思念得緊呢!”
她起身便要去看食盒裡都裝了些什麼好吃的,被楚燁一把捉住手,道:“別急,本王要與你說些話。”
語畢,他看了眼跟來的侍衛與獄卒,侍衛將食盒放下,給了獄卒一個眼色,獄卒便十分識趣地與侍衛一同退開了。
金玲也退到了門邊。
“你要說什麼?”郝蕪侈道。
楚燁輕輕摩挲著她的手,低著頭,將她的手放到自己唇邊。
“穎兒,本王本想向父皇請赦,我有自信父皇一定會放了你,可如今突生變故,父皇病重,可能……可能好不了了。所以本王已經作了安排,準備劫獄,就在今夜。”
他用只有郝蕪侈聽得到的聲音低沉地說著。
郝蕪侈微微愕然,她都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怎麼會發展到入獄與劫獄的地步。這樣她就成了逃犯,那是不是就表示她以後都不能在南晟帝國的皇城放肆大膽地玩耍了?
但楚燁做事定然有他的道理,既然走到了劫獄這一步,那必然是除此之外,別無它法。
她點點頭,“我等你。”
楚燁寵溺地勾勾唇,摸摸她的頭,“本王去見見奚王。”
楚燁出了牢房,牢門重新鎖了起來,郝蕪侈滿腹心事地蹲下。如果做了逃犯,那必定不能重回胤王府了,這皇城也決計不能再呆了,她的醉顏坊也不能再去,最最重要的是她怎麼回去?
本來以為得到楚燁的簪子,隨時都可以回去,現在可好了,連究竟是帶著簪子跳湖還是要打雷下雨才能回去都還沒搞清楚,又發生了這樣的事,真是糟心。
“小姐,你怎麼了?”金玲也蹲下身瞧著她。
郝蕪侈搖搖頭,嘆了口氣。
死牢內,奚王看看桌上一桌子楚燁帶來的豐盛菜餚,皺著眉盯了許久,坐正了道:“你這架勢,倒像是來給我送行的。”
楚燁沒說話,為他斟了一杯酒,一陣酒香撲鼻而來,楚邕微微睜大眼,饞涎欲滴。
見他悶不啃聲,奚王心裡有點急,按理說,有李臻幫襯,他父皇這時候應該要召見他了。就算李臻不替他說話,但大哥不在了,他便是父皇膝下嫡長子,父皇沒有理由不來看他,母后更不可能不會來。可現在一個也沒來,來的卻是平日裡感情生疏的楚燁。
雖同為皇子,楚邕與楚燁的關係卻並不怎麼好。因為母后與受寵的玉貴妃敵對的緣故,也因為從小父皇偏寵楚燁而冷落了自己。
“你……該不會在酒菜裡下毒了吧?”楚邕道。
“那你別喝。”說罷,楚燁徑自端起了酒杯飲了起來。
見他喝了沒事,楚邕便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末了吧嗒吧嗒嘴,“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