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了皺眉,不知為何,這幾日腦中眼中總出現郝穎兒那張鮮活的臉,一顰一笑,彷彿深深銘在了他的腦子裡,趕也趕不走。她總是笑得如花似玉,哭也哭得豪情壯志,不掩飾,不虛偽,倒是有點造作,但尚可接受吧。
穆雪見穆海這樣看著她,心中一喜,順了順肩頭的辮子,走近兩步道:“海哥哥,送你一樣東西!”
神遊的穆海被穆雪的話給拉了回來,看向她手中精心編制的藍色海螺流蘇,遲遲未接。
“我見你喜歡的那隻瓶子沒了,怕你不適應,便給你編了這個,你可喜歡?”穆雪問道。
穆海負在背後的手指動了動,最後還是接了過來,點了點頭。
再看向穆雪時,他眼中的光華早已褪去,他以為她還有什麼事,便靜靜等著。而穆雪卻發現他收到這海螺時的情景跟她想象的並不一樣,他似乎並不喜歡。
“海哥哥,你答應娶我這件事,你……後悔嗎?”她問。
穆海似乎不太喜歡這個問題,他別過眼去,將海螺放到了窗邊的櫃上,“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
聞言,穆雪鼻尖一酸,“你是為了報恩?難道……難道這麼久以來,你就沒有一丁點……沒有一丁點喜歡我?”
穆海側目,違心的話他從來說不出口,可如果點頭說是……
見他不說話,穆雪心中有了答案。
她迫不及待地轉身出了屋,生怕眼淚被穆海看見,出門卻正好撞見從堂屋走出來的穆柯,見自己閨女不對勁,穆柯問道:“閨女,怎麼了?”
穆雪連忙搖搖頭,“沒事,爹,我只是太困了!”
於是便頭也不回地跑進了屋。
次日清晨,穆海外出後,穆雪便偷偷跟在了他身後。
當穆海從田地裡往回走,從水塘間的小路上了大路時,郝蕪侈跟平時一樣準時準點地出現在了那裡,穆雪連忙躲進十幾米外的草叢裡。
“昨晚有沒有想我?”這是郝蕪侈從樹後衝出來時對穆海說的第一句話,然後準確地踢到她瞄了很久的一顆石頭,準確地撲到了穆海結實又寬闊的懷裡。但是沒料到的是,速度過快,衝擊力過大,真的把穆海給撲到了!後腦勺硬生生地磕到地面上,疼得眼前直冒金星。
她連忙從他身上爬起來,然後將他扶起問候道:“你沒事吧?對不起啊!”
穆海揉了揉後腦勺,只覺得腦子裡像坐過山車一般閃過一些什麼,一時間有些刺痛。
“你還好吧?”郝蕪侈連忙也幫他揉後腦勺,有些懊惱剛才自己的莽撞,本來就已經失憶了,要是再磕成個傻子,自己還忙活個啥。
片刻後,腦子裡恢復平靜,穆海站起身來薄責道:“你這女人,真不知你是故意還是巧合,若方才我讓一讓,你豈非得摔個人仰馬翻?”
“所以說你剛才是特意擋著我不讓我摔出去的?”郝蕪侈捧住臉,“哎呀,好開心!”
穆海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難得地露出和顏悅色。
“你今日要去葛太和家做客嗎?我給你做餅吃!”郝蕪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