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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玉京起妖禍 第0047章 妖之禁術

說起朱雀門,就不得不想到那臺巨型十二階五趾金龍銅漏。

銅漏矗立在朱雀門內門前的天街左側,由一個方圓十丈的九階白玉臺高高托起,高臺周圍並有一圈等人高的鐵柵欄隔離,柵欄外日夜還有八名持戈的威武甲兵站哨。

若是遇到颳大風下雨等天氣,高臺還會自動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擋風阻雨,頗為玄妙神異。

就一日而言:子時得陽氣,而醜則雞鳴;寅不通光,而卯則日出;辰時食後,而巳則挨排;日午天中,而未則西蹉;申時晡而日落酉;戌黃昏而人定亥。

十二階便是代表著一日十二時辰,每一階則分別對應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等每一個時辰。

若是哪一階的銅漏響起,便代表著到了相對應的時辰。每一聲銅漏嘀嗒聲都清晰入耳,彷彿能在空氣中漾起微瀾。

曾經有位樂師因聽了銅漏的嘀嗒聲而激發靈感,創作出了一曲膾炙人口的童謠,被城中許多孩童傳唱。

他們一路走來,發現城中並沒有因為昨夜承天門廣場的事件而變得稀疏,仍舊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無數的攤販們擺攤在坊牆之下,街道兩側,還有挑著貨擔的貨郎,吆喝聲彼此起伏。

到了朱雀門,商慶發現,內城門出口處計程車兵比平日裡多了一倍不止,負責查驗通關過所和貨物的署吏們,一手持簿,一手持筆,站在出口兩側,面無表情地一個一個查驗。

署吏們都收到了上級的命令,雖然臉上都帶著疲倦,查驗過程中卻絲毫不敢馬虎大意,舉凡被查驗之人有一絲行為可疑之處,便會被一旁計程車兵帶到不遠處的宅院內進行嚴加盤查。

出城的人群之中雖然有恐慌情緒,但並沒有發生騷亂。

商慶三人已經換回了官服,他身穿玄素服、腰間佩刀,身披鎧甲、頭戴燕尾長冠的鄭開封領著一隊十人的持戈金吾衛,而典夔則是一身繡四爪飛魚紋的黑色制服。

內城的城防雖屬於禁軍管,城門校尉看見鄭開封領一隊金吾衛出現在朱雀門,卻也不敢怠慢,上前先行了個軍禮,才開口詢問道:“將軍這是要出城?可有過所?”

鄭開封並沒有拿出過所,而是遞給城門校尉一隻小葉紫檀令牌,陽刻了“金吾衛右中郎將鄭開封”拾個字。

城門校尉神色一凜,收攏雙腳,挺直了身體,右手握拳在胸前的甲冑上用力一靠,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音,鏗鏘說道:“朱雀門城門校尉童觀見過鄭將軍。”

查驗過所的年輕署吏們聞言放慢了手上的動作,一位年長的老吏急忙呵斥了一句“趕緊幹活,要是出了差錯,仔細小命不保”,署吏們繼續查驗出城的人群。

“鄭將軍,您若是沒有過所,恐怕是不能出城了。”城門校尉說完,面帶為難的補充了一句。

鄭開封將城門校尉帶至一旁,說道:“童校尉,我來得匆忙,沒帶過所,那兩位是負責查案的,我們需要去外城一趟,追拿兇手,還請童校尉通融通融。”

金吾衛和禁軍都受樞密院和聖人管制,雖然一個管內城,一個管皇城,但彼此之間互不干涉。

城門校尉略作猶豫,還是同意放行,轉過身去,招呼士兵們隔開人群,讓出一條快速通道。

待對方一行人出了城門,童觀才喚來一位士兵,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隨後士兵便往不遠處的宅院跑了過去。

出了朱雀門,有一位挑著貨擔面板黝黑的漢子正站在路邊吆喝著,這位代號“地水師”的漢子見到典夔後,挑著貨擔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用外人聽不懂的暗語說了一句:“右都尉,崔四爺此時正在安業坊款曲巷的一家地下賭坊內。”

典夔心領神會,一行人直奔安業坊款曲巷去。巷子口有一位衣著邋遢的漢子躺在牆角,看見突然到來的金吾衛,眼神慌亂,他起身就跑,商慶眼疾手快,一個箭步過去,將他死死制住。隨後他們又迅速解決了四五名暗哨。

此時賭坊內的崔四爺,仍舊渾然不覺,他今日手氣出奇的好,身前的銅板、銀幣數不勝數,更有一疊厚厚的寶鈔,心中已開始盤算著,待到入夜,就去一趟內城的清平樂坊瀟灑一回。

“砰~”

隨著一聲巨響,賭坊的大門轟然倒地,塵土飛揚,一隊眼神肅殺全副武裝的金吾衛出現在賭坊內。裡面眾人慌不擇路,卻發現大門被堵死,一時間萬念俱灰,紛紛跪倒在地,渾身瑟瑟發抖。

按《齊律》:凡玉京城聚眾賤賭,賭資超百兩者,為首者役三年,徙三千里,從者役兩年;超千兩者,皆斬立決。

裡面約莫十五六人,個個衣著光鮮,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主。商慶掃了一眼桌上的錢,足夠判十次斬立決了。

鄭開封從後面走了出來,喝道:“誰是崔四爺?”

人群中的崔四爺只覺天都踏了,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何金吾衛會來款曲巷,看樣子還是專門為了他來的。

人群紛紛朝兩邊散開。

鄭開封對聚眾賭博一事,極為痛恨,他一腳踹在崔四爺身上,“你就是崔四爺?我且問你,你可認識魯五六?”

崔四爺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跪著,也不知磕了多少頭,口中不斷求饒。

鄭開封見他身下傳來一陣惡臭味,捂著口鼻,往後退了幾步,揮了揮手,示意金吾衛們將其餘人待下去。

典夔和商慶兩人則暗自調動體內靈氣,將氣味隔絕。

“將軍饒命,小的知錯了,求您高抬貴手,只要您能繞我一條賤命,桌上的錢全都給你。”崔四爺求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