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時分,許不令還沒有回來,後宅之中只有丫鬟坐在廊道里閒聊。
松玉芙出遊歸來,回到自己的屋裡,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雙腿,看著寂靜的宅院,有些無奈的笑了下。
今天四個姑娘出去玩,說起來也沒什麼意思。鍾離楚楚離開後,寧清夜便很少說話,認真的跟在後面當著保鏢。
她和祝滿枝兩個在下船後,圍著舜耕山繞了一大圈兒,她想去舜耕書院看看,滿枝則想去仙女湖,一番商量後,各不相讓決定都去,結果把不會武藝的她差點走死。
松玉芙在長安的時候,因為國子監中女子很少,基本上沒有同齡的閨中密友,和兩個志不同道不合的江湖俠女轉了一天,心裡還挺開心的,不是想象中的那麼不好接觸。
出門一趟,彼此關係熟了些,也算朋友了,不過回到宅院後,還是玩不到一塊兒去。寧清夜每天都有習武打坐,回來就進了屋子不出來,滿枝則是一門心思想當大俠,纏著夜鶯切磋比武。
松玉芙手無縛雞之力,連話也插不上,除開坐在屋裡發呆,便再無事可做。
房間裡很安靜,豆豆和丫鬟們待在一起,松玉芙坐了片刻,起身走到了掛在房間裡的畫像前打量。
畫像自然是許不令的美人圖真跡,全天下獨此一副,連蕭湘兒和陸夫人都經常跑過來欣賞。
松玉芙仔細端詳著太極殿上橫槊而立的俊美男子,眼中愛慕之意沒有絲毫掩飾,可畫像再好看,又哪裡比得上真人,心裡不自覺的又想起許不令了……
其實每時每刻都在想著,今天出門也是想和許不令一起遊玩,只可惜後宅這麼多姑娘,想要單獨霸佔顯然不可能。
松玉芙摸著許不令送給她的酒葫蘆,略微思索,今天閒逛的時候,在城裡遇上了不少逃難的窮苦人,還聽說洪山湖那邊有水匪……
這裡是吳王治下,和許不令沒關係,但身為藩王世子,聊聊民間疾苦也是很正常的嘛……
念幾此處,松玉芙打定主意,在妝臺前認真打扮起來,畫眉點唇裝扮的清麗可人,然後趴在書桌上安靜等待。
也不知胡思亂想了多久,許不令終於回來了,松玉芙正準備出去打招呼,卻聽見許不令有事情和寧姑娘的師父談。
松玉芙猶豫了下,便沒有第一時間過去,回到屋裡來來回回行走,直到月上枝頭,再等就明天了,事情想來也該談完了,才輕手輕腳走出了房門。
後宅佔地很大,許不令自然住在主院。松玉芙走過荷塘旁邊的遊廊,還沒靠近許不令的房間,夜鶯就從裡面走了來,黑亮的大眼睛裡顯出幾分古怪:
“松姑娘,你走錯路了?”
松玉芙臉上微微一紅,本想就此離去,可轉念一想,她找許不令有正事,又不是來偷情的,便微笑道:“我找許世子有事,過來看看。”說著便往裡走。
夜鶯雪白的臉頰上有些緊張,可公子的女人亂走,她當貼身丫鬟的又不能攔著,若是松玉芙多心了她肯定背鍋,想了想便咳嗽一聲提醒公子,然後擦肩而過。
松玉芙告別夜鶯,來到了許不令的房間附近,睡房裡還亮著燈火,靜悄悄我的看不到人影。
“許世子?”
松玉芙走到門前,抬手敲了敲,然後整理鵝黃襦裙和髮髻,確定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