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可鑑,苦情計永不落時,他懷攬著我,眸底無垠春色帶潤雨,悽悽一片悲涼。
接連不斷道相信兩字。
相信兩字如何難得。不管真情還是虛意,頭疼如裂的我都堅持不下去,徒勞無益的揪緊他的衣袍,再次眼前漆黑意識皺滅。
等待下一次曙光的來臨。
意識回籠不知過了多久,睜眼之際所見卻是皇后。
明燈美人,挑針繡花。纖指佯蔥白,上翻下拉,赫然一朵黛粉櫻花,如她人般嬌豔薄弱,綽約多姿。
見我醒來,她放下手中針活,綻出一個笑來,唇邊梨渦若隱若現,俏麗不失雅緻,溫聲輕語問,“醒了?頭還痛嗎?”
比之昏迷前的劇烈疼痛,現在已好了許多。我謝絕她的扶握,強撐半坐起身,道出幾字,“不痛。多謝皇后關心,是臣妾享福了。”
可能我話中生疏意味太重,她臉上笑意一隱而去,轉而態生兩靨之愁,伸手替我掖好略散被角,摯誠道:“妹妹不必同我這般客氣。”
我不為所動,客氣笑笑。目光掃視這陌生寢殿,依賴性的環視周圍,渴求的想看到後宮中與我最為親近,巧兒的身影。
皇后似是觀察甚微,知道我心中所想,告知我道:“你身邊的婢女為你煎藥去了,這幾天來,所有的藥材都由她親自保持,很是盡忠盡責。”
不愧是我的婢女!那還有一個呢。
我不得不再問,“那……皇后你派給我的內侍,可還好?那日之事與他無關,不過是……”
“妹妹不需擔心。”皇后道,“皇上已瞭解了事情的全部真相,是那憬妃不知好歹,衝撞了妹妹你。現已被髮至宗人府,說是…”
“宗人府?”我大驚忍不住打斷皇后言辭。宗人府,中生不如死,酆都地獄般的地方,裡面刑法嚴苛,不管是皇子后妃,進去了通通豬狗不如,每日過的艱辛苦役。
我尚以為憬妃被貶位或是入冷宮,但沒能想到她罪至此。一時心亂如麻,是憎惡是舒氣亦是同情和憐惜。
皇后難得沒料到我有如此反應,急聲安慰我:“妹妹何需激動,一切都是她罪有應得,不怪皇上此次嚴責。”
我有些窘迫,在皇后面前失態實屬不應該,訥訥的應道:“是,皇后說的是。”
皇后嘆道:“我亦想過為她求情,但一想到妹妹你……”她頓了頓方道:“妹妹你,差點傷至顱內前庭,命懸一線。故此她的一切都是自食其果。只是可憐那老尚書花甲之年,還奔波不停,現都在御書房門外跪著求情。”
偷雞不成蝕把米,不知失了孩子還失了地位的憬妃如今是何感想。是會更怨懟於我,或是悔悟自憐。
我不禁也嘆出一口氣,看了看皇后關切的眼神。不知為何,總覺得皇后對我有些過分的殷勤,且是真摯誠懇,不摻雜半分虛情假意。
莫非我與她是失散多年的姊妹,在這後宮中相遇重逢,一起攜手並進母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