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扯了一個笑：“多謝姑娘仗義出手。”

“夫人不用謝。她在我的店鋪外面叫囂，作為這裡的主人，我有權將她驅逐。夫人不要因為這種人神傷，不值當。”楚雨沁微笑。“為了彌補夫人剛才受到的驚嚇，今天的護理記在我的賬上。夫人，我們千面閣裡面有各種服務，你要不要去感受一下？”

張夫人原本在對面的店鋪裡買佛珠，對這種店鋪，她從來沒有興趣。丫環愛熱鬧，非要拉著她來看看，才惹出這樣的麻煩。

張夫人不是什麼天香國色的女子。年輕的時候不是，現在更不是。她與丈夫貌合神離，早就相敬如‘冰’。丈夫在外面有相好，這本來不是什麼大秘密。她作為張夫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心已死，每日陪伴佛祖，那便是她的未來規劃。原以為接下來的後半輩子就這樣過了。沒想到會遇見這樣一個奇特的姑娘。

張夫人打量著楚雨沁。

熟讀女戒長大的她從來沒有像面前這個姑娘這樣笑過。爹孃教她做個規矩的姑娘。笑不露齒，姿態端莊，甚至不能外露情緒。

小姑娘笑起來真好看。她也有女兒。女兒就像翻版的她。她突然覺得，要是女兒也能笑得這樣開心就好了。

楚雨沁看出張夫人的糾結。

她的內心在動搖。

“夫人，想不想改變一下形象？”楚雨沁說道：“我這裡有改造的服務哦！”

“什麼是改造？”張夫人遲疑。

“就是讓夫人換一種方式活下去。等會兒我可以給夫人試試看。夫人要是不喜歡，可以繼續過現在的生活。”楚雨沁看著她。“看夫人眉宇間裡滿是愁緒。想必過得並不如意。我想再差也不會差到現在的地步。還不如煥然一新，是不是？”

“夫人。”旁邊的婢女看著張夫人。“其實是小姐讓奴婢拉你來這裡看看。小姐從陳小姐那裡聽說了這個店鋪，就想讓你試試看。”

張夫人不再猶豫，答應下來：“好。我接受你的改造。”

小姑娘說得對，再沒有比現在更差的地步。

她可以死氣沉沉過一輩子，可是女兒呢？她越來越像她。難道想讓女兒變成第二個她嗎？

“夫人裡面請。”

楚雨沁領著張夫人來到三樓。

“張夫人。”秦夫人正從房間裡走出來，見到楚雨沁和張夫人，驚訝地說道：“真是巧啊！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

張夫人原本鼓起的勇氣在看見秦夫人時就像戳破的氣球般漏氣了。

她轉身想走，卻被楚雨沁攔住了。

“秦夫人和張夫人認識呀！”

秦夫人大大方方地承認：“是的。我與張夫人經常在寺廟裡遇見。”

張夫人不自在地笑了笑。

“那相請不如偶遇。兩位夫人認識的話，就安排在一個廂房裡，可以嗎？”楚雨沁對兩人說道。

秦夫人微笑：“當然沒有問題。我一個人也無聊，正愁沒有人說說話呢！張夫人，你說呢？”

“我……我還是不進去了。”張夫人有點不自在。“要不，改天再來吧！”

“什麼改天？改天我們又沒有這個緣份遇見了。”秦夫人把張夫人往廂房裡拉去。“我女兒正在洗臉，咱們在旁邊說說話。”

橙衣侍女走過來，俯在楚雨沁的耳邊開口：“凌公子來了。朱管家把他請去陪鄭公子了。”

“把點心和茶水送過去，好好伺候著，不要怠慢了。”楚雨沁叮囑。

“是。”

張夫人經常在深宅大院裡待著不出門，就算出門也是去寺廟裡燒香拜佛。對這個千面閣，她偶爾聽丫鬟們提過，但是並沒有興趣。

今日邁進這千面閣，看著裡面精緻的擺設，以及牆上那些令人遐想的仕女圖，突然很想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