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動。”院子裡,楚雨沁為剛剛洗好頭髮的凌盛逸擦拭水漬。“要是亂動的話,頭髮上的水滴到了傷口上,使得傷口發炎,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蘇慧娘坐在對面的石桌前咔擦咔擦地吃著水果。
“這麼多天了,你們還沒有膩味夠啊?整天這樣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你們不煩,我都膩了。”
“膩了就別看。我又沒有讓你回來看我們。”楚雨沁說道:“你們那位童大公子呢?”
“想必帶著那位叫憐兒的小丫環出去聽戲了吧?最近來了一個新戲班,雖說沒有京城第一戲班那樣功底深厚,但是他們的戲很特別,許多達官貴人都去聽過。憐兒對戲曲方面非常有天賦,他就差沒把她捧成角兒了。”
蘇慧娘說這番話的時候特別的平靜,彷彿沒有感覺似的。
她的話語裡再沒有往常對童佳榮的不捨。
楚雨沁回頭看了一眼,明白了蘇慧孃的意思。
顯然,這是對童佳榮死心。
但凡還有一點感情,她的眼裡就不會這樣冷漠 。
“這樣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嗎?像是許多女人那樣看著丈夫納一個又一個妾室。他們還會生一大堆的庶子庶女給你添堵。如果你的孩子 和那些庶子庶女發生爭執,他甚至會偏坦那些庶子 庶女。”
“我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在問我後不後悔。”蘇慧娘扔下手裡的灑。“如果沒有嘗試過,怎麼知道這條路是這樣的呢?像我當初那樣在原地踏步,那樣就是好歸宿嗎?表妹你知道嗎?我一點兒也不後悔。你還沒有當過娘,不知道這種血融於水的感情。我每次摸 著自己的肚子,就覺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我沒有當過娘,但是我是我孃的女兒。我和我娘難道不是血融於水的感情?這是什麼胡話?”楚雨沁說道:“你喜歡就好,不後悔就好。人各有志,我理解你的選擇。”
只是,她永遠也不可能做這樣的選擇。
她的人生只有一次,為什麼要為別人耗盡時間?如果可以的話,她想為自己轟轟烈烈地活著。
黑桐從外面走進來。
見到自家主子被楚雨沁這樣折騰,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楚雨沁扶起凌盛逸,為他整理著頭髮。
一邊整理一邊瞪向黑桐:“你笑什麼?再笑,信不信我拔了你的牙?”
黑桐咧嘴一笑:“世子夫人才捨不得呢!屬才還要給世子和您跑腿呢!”
“打聽到了什麼訊息?”凌盛逸問道。
黑桐正了正色,談起了正題:“回世子的話,屬下聽你的悄悄打聽這個江夫子的來歷。這位江夫子不是京城人,而是揚州人。在老家他還有一位老母親。家境貧寒,過得十分艱苦。這次也是因為落榜了,沒有銀子回家,所以就在京城做點活兒養活自己,等著下一次科考的時候再科考。”
楚雨沁,凌盛逸以及蘇慧娘聽得津津有味。
這書生的來歷和許多的窮困書生差不多。
如果只是這點的話,黑桐剛才不會這樣有恃無恐。他剛才的神情就像是一個記者挖了一個大瓜,就等著其他人來啃他的這個瓜。
“這位江夫子還是有點才氣的。不過他有個毛病,那就是喜歡百花樓的一位姑娘。只是那位姑娘身價不菲,根本不是他能奢想的。他每個月都會花十兩銀子去找那位姑娘喝一個時辰的茶。上次他表現好,三公子賞了他二十兩銀子,他就多去找了那位姑娘一次。”
蘇慧娘好奇地問道:“那位姑娘對他有意思嗎?”
黑桐搖搖頭:“這種百花閣的女子都是被訓練出來的。她們非常擅長利用人心。只要還有利用價值,她們就會裝得深情款款的樣子。江夫子一直以為那位姑娘對他有意,只是因為身份有別才不能離開百花閣。哪裡知道人家根本就是當他是個有點魚肉的小魚小蝦,想著能榨一點血算一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