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
身後傳來亂七八糟的戰鼓和軍號聲,高貞明扭頭一看,卻見好幾支已方步兵被衝散,無數潰兵把趕來集結的大理諸姓騎兵給擋住。
本來在結陣靠攏的一些大理軍隊,完全不知前方發生了啥事兒,就見無數友軍潰卒朝自己衝來。
於是,他們也開始逃,就連將領都收束不住。
張政本來想要尋機倒戈投明,把自己將近三千士卒早早集結,但並不朝著大理軍主力靠攏,只是默默等待機會給高貞壽致命一擊。
想法很美,但他的部隊潰散了!
他都還沒來得及倒戈,三千士卒原地潰逃。
那些士卒不曉得只來了八百敵騎,也不曉得前面還有友軍步騎未潰。他們只知道很多己方的潰兵奔來,肯定是遭遇了大潰敗,想要保命必須比友軍逃得更快。
對於逃命,他們太熟悉了。
這些年遇到叛亂的蠻兵,他們經常打著打著就逃。
在一次次逃跑當中存活下來的,全都已經練成了各種看家本領,這些保命本事甚至在大理軍中父傳子、兄傳弟。
因此有些初上戰場的新兵,也知道什麼時候該逃跑,那是他們的父兄反覆告誡的。
“別跑,別跑啊,我們是要倒戈投明的!”張政嘶聲呼喊,簡直欲哭無淚。
恐懼就像是病毒傳播,一傳十,十傳百,轉眼間就有十多支大理部隊潰逃。
高貞壽急得又是擊鼓,又是吹號,不斷調派軍隊去挽回,但根本就阻止不了。乃至於一些還成建制的部隊,在被高貞壽調派堵截的途中,居然也跟著潰兵一起逃跑。
“不要逃,我已決定投靠大明!”
楊忠素也在嘶聲大喊,他麾下六千兵馬已經潰了一半,而楊再興的騎兵甚至還在三四里外。
也就是說,楊氏軍隊根本連敵人都沒見著,就被跑在最前面的潰兵給帶崩了。
各姓騎兵已完成集結,但看著遍地潰逃的步兵一臉懵逼,連帶著好多騎兵將領都帶著部隊遠遠避開。
楊忠素帶著幾個兒子,捨棄潰散的步兵,騎馬跑去跟弟弟的騎兵匯合。
楊忠嚴問道:“怎麼辦?”
楊忠素指著高貞明的騎兵說:“帶兵從他背後衝過去!”
高貞明正在對付騎馬趕來的廣西步兵,但他沒有率領騎兵衝鋒的膽量,只是以稀疏陣型繞著步兵騎射。
騎兵跟步兵玩對射?
那支步兵還有火銃和虎蹲炮?
高貞明越打越焦急,他麾下騎兵更是嚇得不敢再靠近——其實他們沒死多少人,但被火器給嚇破了膽子。
更遠處,明軍的無馬步兵還在小跑前進,試圖過來跟騎馬出擊的步兵匯合。
就在這時,楊氏兄弟率領騎兵趕來。
高貞明連忙對傳令兵說:“舉旗,讓他們繞過敵陣包抄,從敵軍的後方衝擊。”
楊氏兄弟似乎沒看到令旗,加速朝著高貞明的騎兵衝鋒。
雙方越來越近,高貞明終於感覺不對勁,但楊氏騎兵已經在最後衝刺了。
“混賬,楊氏竟然叛亂!”
“父親快走!”
高氏騎兵被楊氏騎兵背後突襲,毫無防備之下瞬間潰敗。
統領這股明軍步兵的李紹立即大喊:“上馬,前面還有結陣未潰的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