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蕭雖是說得這麼風清雲淡，又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可是心裡卻沒有底，又特別的憂傷。

他和她，能一起走到老嗎？就算能走到老，她會忘了凌一揚，敞開心扉地接受他的感情嗎？

程蕭其實沒奢望過，要讓她忘掉凌一揚，只求她能把心扉開啟，讓他也進去。

哪怕她心裡的大部分位置，依舊是屬於凌一揚的，可有他的一席之地，她能把他真正地當成是她的老公，他就心滿意足了。

可轉念一想，誰又能心裡同時住著兩個人呢，除非他是花心大蘿蔔。

偏偏她與他，都是那種一心一意的人。

有時候程蕭真恨自己，為什麼非要在一顆樹上吊死？

可他沒有辦法。

他放不下。

坐在貴妃椅上的蘇小米，依舊垂頭瀏覽著書頁，連頭也不抬地對他說，“我要看書了，你回你房間睡覺了吧，別太晚。”

“小米。”程蕭目光深深地看著她。

就算她穿著保守的睡衣，可依舊是個小可愛的樣子。

S號的睡衣，穿在她瘦弱高挑的身上，卻能穿出XL號的感覺。

程蕭真想抱一抱這麼纖瘦的她。

蘇小米抬起頭來，“還有事？”

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勁，有些熾熱和濃烈。

就算蘇小米再笨，也不難看出他對她的那點心思。

若是許多年前，她一定會相信程蕭是在跟她開玩笑，可這四年的朝夕相處下來，再傻的人也會發現他不過是在裝著開玩笑罷了。

程蕭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的時候。

有時候，他心裡的愛就像決了堤的洪水一樣，收都收不住，“小米，你今天真美！”

她微微蹙眉，認真道，“程蕭，我想你應該記得，結婚領證的時候，我們的結婚協議。”

那時候就說過，協議結婚，彼此互不干涉，不會有實質性的婚姻。

程蕭今天再也演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找個什麼臺階下更好，只是蹙著眉，熾熱的眸色漸漸冷卻，然後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他才背對著她，說了一聲晚安，這才又掩門離去。

門掩上去的那一刻，蘇小米心裡複雜極了。

程蕭很好，很好，他的性格甚至比凌一揚還要她，他永遠不會對她發脾氣，對她溫柔體貼，對知知也視如己出，而且又那麼瞭解她，處處為她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