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蕭覺得自己混得有點狼狽不堪,痛了難受了,還不能在蘇小米和凌一揚的面前表現出來。
也只有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放任自己的情緒。
而凌一揚,簡直就是個人生贏家,他成了抗疫英雄,人人敬仰,現在還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正是逍遙快樂。
偏偏這個時候,知知這個小壞蛋,還要跑過來戳他的傷疤。
不過程蕭才不會生知知氣,他有知知陪著,就足夠了。
知知聽到爸爸提到痛字,以為他很痛,就吹了吹他長得黑漆漆的臉。
“爸爸,知知給你吹吹,還痛嗎?”
一邊吹,知知胖乎乎的小手,一邊輕輕地撫著他的臉。
現在的知知,已經一點也不怕他這個鬼樣子了,這倒是讓他感到安慰的地方。
“有知知給爸爸吹吹。”程蕭牽著知知的小手,“爸爸就不痛了。”
小不點的手白嫩嫩的,像是羊脂一樣,滑滑的,和程蕭那黑得像是燒成炭一樣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程蕭不自卑,那是假的。
況且他的右腿到現在一點也沒有好轉,不能久站,久行,走起路不一瘸一拐。
也難怪最近父母給他相親的那些姑娘,一個個的見到他,還沒有談婚事的事情,就嚇得全都跑掉了。
有的還直接被他給嚇哭了。
如今唯一不嫌棄他的,也就只有他身邊最親的人了,尤其是他一手帶到大的寶貝女兒。
程蕭輕輕掐了掐知知的可愛臉頰,溫柔道,“今天晚上,想跟爸爸睡,嗯?”
“嗯。”知知說,“今天晚上我跟爸爸睡,好不好?”
“好吧。”程蕭的語氣是欣慰,也是落寞,“你媽媽去陪你大長腿爸爸睡覺了,也就只有我的寶貝女兒可以陪爸爸了。”
知知隨口問了一句,“爸爸,大長腿爸爸和媽媽,現在在做什麼呀?”
現在?
程蕭看了看窗外滿天繁星的夜空。
初秋的夜風,涼爽地吹著。
夜色,正美。
他落寞道,“你大長腿爸爸和媽媽,應該是要準備給你生弟弟妹妹了。”
“真的嗎?”知知興奮地問,“我大長腿爸爸現在在把種子,放進媽媽的肚子裡嗎?”
程蕭聽了小不點的話,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不過,也只有知知才會這麼可愛,可以把生孩子這件事情,說得這麼搞笑。
他道,“是。你很快就會有弟弟妹妹了。”
知知突然說,“爸爸,我餓了,想喝奶奶~”
程蕭心是嘆一口氣,也不知道知知這喝夜奶的習慣,什麼時候能改改?
第二天,凌一揚起的比較早。
這幾天,家裡的傭人只負責採買,一日三餐都是他做的。
滅活疫苗已經進入第三期的臨床試驗階段了,他也不用每天盯著了,參加了兩次抗疫,難得休個假。
他想好好地休息一段時間,多陪陪知知和小米母女。
更重要的是,他要想辦法讓程蕭恢復如初。
凌一揚和蘇小米在一起初步討論過,程蕭的膚色變黑,和其餘六例康復後變黑的病人其實是一樣的。
都是因為病毒損害了內臟,導致體內中毒,尤其是影響了肝功能。
所以面板才會變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