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起義風雲 第八十四章 江外無事,寧靜於此。

徐子凌具有兩世記憶,但無論前世今生,都恍如昨日、歷歷在目,他難以分清是現實還是夢。

方百花、趙構的出現也十分匪夷所思。他“前世”的記憶裡的姐姐和弟弟出現在這個世界,面容與前世相比幾乎沒變,性情稍有差異但大致還是相差無幾,這不可謂不玄奇。

都是前世的親姐親弟,然而在記憶覺醒之前,徐子凌初見方百花時也有一種熟悉之感,但初見趙構時他卻沒有任何特殊的感覺,只當是普通的富家公子。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疑惑,因為南下幫助方百花協助起義的事情耽擱而被拋諸腦後。

但如今趙構的書信讓他不禁回憶起了此前種種不解之處。這個世界的大宋雖然有很多地方不同於前世記憶中的北宋,但國家體制還是大體不變的,重文輕武之風依舊濃郁,“天地君親師”的儒家價值觀念在文人士子心中依舊根深蒂固。

作為皇子出身的趙構,在宋朝的大環境下長大,對儒家思想自然也是耳濡目染,對宋朝的歸屬感和認同感自然不會少,即使對兄弟不懷敬意,對父皇趙佶的敬畏是肯定存在的,但他竟然因熟悉之感而包庇徐子凌,不僅不把徐子凌的身份揭開,還利用密偵司的關係進行遮掩。

這讓徐子凌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記憶覺醒的事,莫非趙構也覺醒了某些記憶?然而根據他之前的表現來看,渾然不似有後世記憶的人。

而方百花,無論是初見還是後面再見,都沒有對徐子凌表現出超乎尋常的親切,只是因為徐子凌一直以來、先入為主的熱情得到了她的認同,才讓她將徐子凌真正當作弟弟……

此中事情太過玄奇,徐子凌百思不得其解,只希望下次遇到趙構時能問個明白。

在徐子凌等人抵達江寧的時候,梁山大軍已然跨過了長江,抵達了潤州丹徒境界。

在宋江的帶動下,梁山人馬幾乎傾巢而出,合計三十多位頭領,五千餘士卒。

為使行軍速度達到最快,梁山軍都是輕裝上陣,屬於急行軍的狀態,所帶輜重糧草寥寥無幾,一路上都是憑著皇帝的聖旨和印綬向沿路州府“借糧”。

但到了潤州丹徒後,大軍距離杭州僅僅數百里。兵家常言“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是亙古以來行軍打仗的金科鐵律,宋江對此自然心如明鏡,當即讓大軍在丹徒縣暫時紮營下來,派各頭領向四周州縣籌集糧草。

往常從外地調集的正規軍隊在戰時的糧草供應,都是由朝廷和行軍當地的轉運使負責的。但梁山軍是剛招安來的“正規軍”,地方官根本不買賬,宋江等人只好拿著聖旨和皇帝的信件四處籌集糧草。

而丹徒附近糧倉相對富餘的城縣,只有句容,丹陽,江陰,晉陵,江寧等幾個府城、縣城,其中又以江寧城為最。因而宋江派了最多的頭領前往江寧,向江寧知府討要糧草,其中恰好有穆弘、張順、張橫幾人……

即使南方叛亂的訊息早就傳了過來,江寧城中依舊熱鬧非凡,各市集一如往日的熙熙攘攘,販夫走卒還是在街道巷子裡奔走、吆喝不停,除了進出城門的繁瑣之外,城中絲毫沒有戰爭來臨的氛圍。

到了晚上,秦淮河沿岸的消遣地方,青樓酒肆和勾欄瓦舍,依舊是燈紅酒綠,人影綽綽。大有“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的意味在其中。

經歷了一天的旅程奔波,徐子凌等人早已身心俱疲,夜市再美再熱鬧,也沒有人有心思去逛了。剛過戌時,眾女就洗漱完畢上床歇息去了。

只有徐子凌和師傅周倜還在院子裡閒聊。

“師傅,你準備將我和茗夏的婚禮定在哪一日啊?”聊著聊著,徐子凌話鋒一轉道。

周倜眉毛微動,淡淡道:“不急不急,我明天去找幾個道士問問,看看哪些日子適合婚嫁再說。”

徐子凌登時一臉汗顏,苦著臉道:“我哪裡急了?!還不是您……”

周倜瞥了他一眼,冷聲道:“在你剛學武的時候,為師就找然山的仙師偷偷為你算過命,說你這小子一輩子桃花運不斷,只是這運中帶有莫大的劫數,搞不好你小子就得死在女人身上。如今你找到了李丫頭,早點和她成了親的好,免得日後多生事端。”

“桃花劫?!這,這不可能吧,”徐子凌驚訝道,“我始終喜歡的也只有茗夏一人啊。”

周倜不屑道:“這世道,有本事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主,現在你只喜歡李丫頭或許不假,但難保以後不會再喜歡別的女子。老夫七十載,在這些事上,莫非還抵不過你這還未及冠的毛頭小子不成?”

徐子凌有些悻悻然,猶豫道“我......我不是不願儘快和茗夏成婚,只是之前在汴梁答應了礬樓的管事青姨,和茗夏結婚的時候讓她做我們的高堂。”

聽到“青姨”這一稱謂,周倜有些詫異道:“青姨?是李清青?”

“恩......我倒是不知道青姨的全名,只知道她是礬樓的一個管事,真實身份似乎頗為不凡,在茗夏跟我離開前對她十分照顧,當作了親女兒看待,”說罷,徐子凌疑惑道,“茗夏沒有和師傅你說過嗎?”

周倜搖了搖頭道:“你小子就是個榆木腦袋,這些事對於女子來說,始終不是光彩的事,我是你的師傅、長輩,她怎願和我提起這些事的細節來。不過聽你這麼一說,倒是可以確定她就是當年名滿京城的花魁李清青了。”

這卻是徐子凌沒有想到的,他具有兩世記憶,這一世常年跟著周倜對於世俗的感悟不算多,以至於這個時代的階級觀念對他幾乎沒有影響,他的意識還是處在記憶中“人人平等”的時代,對於風塵女子,並不像這個時代的人看得那麼低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