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媛的出場方式太過特別,劉元卓作為此次雅會的主持人,實在不知該如何教訓自己這個妹妹。
“既然是出來散心,自然隨心所欲!”
“是啊是啊!難得歡聚一場,不必太過認真……”
好在旁邊的人站出來打圓場,讓劉元卓臉色稍緩,王籍也適時招呼:“劉小姐來得正好,藏鉤戲可以開始了。”
劉清媛聳了聳可愛的瑤鼻,道:“兄長為何老闆著臉?你不想玩,也別打擾別人的雅興。”
劉元卓灰頭土臉:“罷了罷了……在下猜第一枚籌在王公子手中。”
本來劉元卓的目標對著韓嫻,現在妹妹到來,且坐在韓嫻旁邊,他改變初衷,改去猜王籍。
王籍頓時很得意:“錯了錯了,在下手中沒有。”
說著鬆開手,掌心果然空空如也,如此一來輸的就是劉元卓,但劉元卓並不懊惱,好像他早就知道會是這結果。
“得認罰啊。”
王籍笑著打趣,“今晚酒宴上,劉兄可要多喝幾杯,就算旁人記不住,到時在下也會多敬你幾杯……哈哈……”
劉清媛秀眉輕輕蹙起,對王籍這番表態很不滿,道:“這算什麼懲罰?你們去喝酒,我們女子又見不到,要罰當然是在這裡罰……如果這位王公子不肯說出懲罰內容,那我可要代勞了。”
如此一來,就連一向豁達的王籍面子都有些掛不住。
“遊戲而已,不必太認真。”
張柏等人出來幫腔,大有和稀泥的架勢。
王籍卻沉吟一下,道:“既如此……那就稍加懲罰……不如讓劉兄在這次唱曲一首如何?”
唐代音樂發達,唐曲分大麴、次曲、小曲等,大麴結構複雜,遍數繁多,多至數十遍,盛於宮廷;小曲則單譜單唱,多在民間流行。
小曲的流行,促成了詞的發展,歌妓們按照新興的燕樂演唱小曲,為了適應樂曲的需要,漸漸形成句子長短不齊而有定製的文學形式。由於詞是酒宴上的歌曲,以抒情委婉細緻見長,很少表現嚴肅重大的社會內容。
但問題是就在於唱曲是那些風塵女子在行的專案,現在讓劉元卓當眾一展歌喉,這懲罰已算苛刻,也就是王籍提出來才讓劉元卓不好拒絕。
劉元卓經過這番折騰,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卻還是硬著頭皮道:“那在下便獻醜了。”
現場立即安靜下來,所有人全都用心聽劉元卓唱曲。
劉元卓頓了頓,選了一首青松書院創始人沈佺期的《回波樂》壓場,詞意和曲調讓在場人非常推崇。
“回波爾時佺期,流向嶺外生歸。身名已蒙齒錄,袍笏未復牙緋……”
本來楊雲還很期待,但現場聽了卻大失所望,覺得自己的耳朵被汙染了,心道:“這唱的什麼鬼,一點都不好聽伐?看你們這些人一臉陶醉的樣子,我簡直懷疑我們聽的是不是同一首曲。”
好在這個時候的詞都不長,劉元卓很快便唱完,現場重新恢復熱鬧,而下一個出來的便是之前被劉元卓點到的王籍。
王籍很興奮,站起來顧盼自雄,好像對此期待已久,目光也不出意料地看向韓嫻。
無論劉清媛的出場方式有多特別,還是難以吸引在場男子的目光,在這些人看來劉清媛不過是個初出閨房的黃毛丫頭,要想覓佳偶,還是要往韓嫻這樣既有身家更有氣質的女子身上靠攏。
王籍道:“在下便猜韓小姐手中有籌。”
韓嫻之前便發現在場男子看向自己的目光心懷“不軌”,先是劉元卓,後有王籍,這次更像是劉元卓故意給王籍創造機會。
韓嫻突然成為眾矢之的,但她並未馬上揭盅,似有短暫遲疑。
這讓王籍更加興奮了,道:“看來在下猜得沒錯,那可能韓小姐就要受罰了。”
韓嫻緩緩將手展開,掌心什麼都沒有,驟然在王籍頭上澆下一盆冷水。
韓嫻吐氣如蘭:“沒有。”
王籍尷尬地道:“原來在下猜錯了,認罰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