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歲安僵在原地,意識告訴他他得跑,可是腳卻像釘在了地上,不能動彈分毫。
後牆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一隻細白的手率先搭牆頭,又過了幾秒,那人才徹底爬上來。
她穿一件嫩黃的吊帶裙,渾身肌膚雪似的,纖細的鎖骨露著,凹出深深的窩。
四周綠意正濃,她臉上帶著笑,明豔動人,骨肉豐盈,照亮這一片天地。
那一瞬間,許歲安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遊年年被爺爺拘在家裡,中午偷偷翻牆出來和他去新開的奶茶店,結果卡在牆頭,半天下不來。
他也是和現在一樣,站在牆下。
只是那時還有資格衝她笑,還可以伸出手來,讓她往自己懷裡跳。
現在——
遊年年沒想到,翻過牆頭,外面站著的人,竟然是許歲安!
眉心簇起,臉上的笑意僵住,她一時竟然不知要作何表情。
昨日裡還出現在影片中的人,現在活生生站在了她面前。
以為是千山萬水,沒想到是一牆之隔。
她開口,語氣比自己想的還要酸澀:“……許歲安,好……好久不見。”
她不去問他為什麼回來,又為什麼站在這裡。
遊年年只能嚥下心頭酸苦,疏離地問候一聲“好久不見”。
一切都不一樣了。
許歲安聽她開口,看她分外不自然的臉色,扯扯唇角,想說什麼,但卻始終沒有開口。
能說什麼呢?
身份不同了,就什麼都不同了。
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他微抬眼簾,深深看了一眼遊年年,繼而提起行李箱,無比決絕的走了。
遊年年瞪大眼睛。
他……他不說些什麼嗎?
“誒你……”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似乎已經成了身體的本能。
反應過來又立馬閉上嘴,但只有知道自己剛才究竟有多麼惶恐。
只差一點,她就要脫口而出那句話。
“許歲安,你接著我。”
遊年年苦笑,習慣是多麼可怕的一種東西,即使事隔經年,物是人非,也依舊在血液裡跳動,彰顯自己的存在。
更提醒遊年年,那些無比美好的往事。
拍拍掌心沾上的石子,強行壓下心動翻騰的情緒,遊年年坐在牆頭,卻犯了難。
她該怎麼下去?
從前翻牆出去玩兒,都是許歲安在外面接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