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酉時。
慕雲淺和慕徵兩位太監的指引下來到了宴會的一個角落。
在他們二人的周圍,是不斷相互寒暄的朝廷重臣們。
而慕徵和慕雲淺二人就好像透明人一般,沒有任何人給他們一個眼神。
即使慕徵堆起笑臉上去套關係,可那些人也只是應付三兩句後便和身邊同朝為官的人開始說話。
那赤裸裸的無視讓慕徵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不過到底是浸染商場多年的老狐狸,沒有犯一絲錯誤讓在場的人挑刺。
這一切慕雲淺都看在眼裡,她心裡一陣陣發酸。
如果要不是皇帝未到,此時的宴會不能擅自離席,慕雲淺或許會走開。
昨天的父親何等的意氣風發,可現在雖然留有體面可被所有人無視的樣子,真的是……狼狽啊。
也就在此刻,慕雲淺突然明白了權力的誘人。
難怪無數人在爭奪權力的道路上,不斷的前行。
哪怕腳底下是白骨皚皚,是無數人的血淚。可他們依舊拼命的拽著別人的骨頭向上爬。
慕雲淺眼眶發紅,慕徵卻滴水不漏的拍了拍慕雲淺的肩膀。
他自然知的自家女兒為何會如此的難受,但是世事無常,世界本來就如此。
以前女兒或許見過商場的兇險,但是她卻不知道官場更加險惡。
就在慕徵準備柔聲安慰她一番的時候。
屋外突然傳來了太監的高聲喚名。
“皇上,皇后娘娘,淑妃娘娘駕到!”
當太監的叫聲響起,宴會上剛剛所有交談的大臣們,全部跪在了地上大喊。
“臣等參見皇上,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淑妃娘娘吉祥。”
慕雲淺和慕徵也齊齊跪在地上稱呼萬歲,這些在他們進入宴會的時候,有專門的太監跟他們講過此件事。
慕雲淺膝蓋跪在地上,頭磕在冰冷的地上。
原本對於父親未來救駕成功後可能得到的東西的喜悅,全都變成平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有人隨著大流的喊著,慕雲淺突然明悟這天下要喊這句話的人何其之多。可是,喊下一句的自始至終只有一個。
“平身!”
那天下共主的一句話出,所有人在感恩戴德。
“謝主隆恩。”
大臣們千篇一律的回答著,卻震撼著慕雲淺。
今天這簡單的跪拜禮看似平常,卻在她的心底落下了一個淺淺的印記,很輕很淺,卻記憶深刻。
所有人平身坐在眾人該有的位置上,沉默寡言著。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主位上的皇上突然開口說:“眾愛卿可以集聚著精美華麗的園子,可得多謝謝慕徵啊。”
大臣們聽到這話之後,立馬當起了捧根,原本對慕雲淺父女二人愛答不理的所有人立馬敬酒的敬酒,感謝地感謝。
慕徵滴水不漏的應對著所有的人。
慕雲淺作為女子,自然不會被敬酒,她低著頭,安安分分的坐在那裡。
明明她並未用眼睛看到,可透過眾位大臣的語氣和他們的姿態,她依然可以感受到那些大臣眼裡隱藏著極深的鄙夷。
一層無形的階級感就那麼赤果的擺在了慕雲淺的面前,她低著頭看著父親。美書吧
雖然是在接受他們的敬酒,可兩個酒杯相碰時,慕徵的酒杯比敬酒人還要低下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