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虹則是順著那人的目光撇了張家家主一眼,這一眼帶著一絲森冷。可惜張家主只顧低頭想事情卻沒有看到,否則他接下來也不會犯下大錯。
那人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雲雨虹衝著身邊的人一使眼色,立馬就有兩個人拿著棍棒過來,拉過那人就要打,那人嚇得大叫:“我說,我說,是張家家主,他讓我把這些地都分給他的家奴,地契都在他的家奴那裡。”
雲雨虹對張家家主道:“張家家主對這事怎麼說?”
張家家主神色淡淡的道:“這些事情我怎麼知道,許是我的家奴和你的官員串通做的,你說與我有關,有什麼證據嗎?這等小人之言鬼王不要相信,至於家奴之事等我回去查明自然會給鬼王一個交待。”
雲雨虹看向那官員,只見他臉色慘白,指著張家家主卻說不出話來。人家好歹曾是一國丞相,做事怎麼把自己摘出去,怎麼不授人以柄,對他來說還是難事嗎?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官員明顯是吃了暗虧,有苦說不出的。
雲雨虹卻挑了挑眉,一拍桌子對機靈鬼吩咐道:“不必了,我等不及你去問,我自己會審,去,帶人把張家所有人都給我押來,我今天就一個個的問,我還不信弄不明白了。”
機靈鬼一揮手,帶著人騎馬走了。張家主心裡就開始打鼓了,他沒想到鬼王會親自管這件事,這樣一來事情還真就不好辦,只是事已至此,他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眼睛不停的轉,急思脫身之法。
雲雨虹卻不閒著,而是沉聲對眾人道:“玉雪地土多被世家富戶所有,耕地日漸減少,至使玉雪是五國之中糧食最為缺少的國家,所以,父皇才下令還耕於民,並不惜從國庫裡出銀子來向富戶買地,發給農民耕種,一是為解玉雪缺糧之困,二也是為墨雲百姓更加國泰民安,國富民強。父皇此舉可謂是用心良苦,可就如有那些無恥小人,不遵父皇旨意,膽敢冒領補償,騙取土地,這事既然被我知道了,自當以欺君之罪論處,絕不輕饒。”
雲雨虹這翻話讓在場的人心中震驚,原本這只是欺詐之罪,但與皇家有了聯絡,可就變成欺君了,原本只是坐牢或流放的罪行,現在可就是要要砍頭的。鬼王把罪加得這樣重,可見其心中憤怒,更可見鬼王或是朝廷對此次土地還耕的重視及決心。
不少家主心中開始後悔了,自家做的手腳可不比張家高明,如果鬼王把張家查完了,並查得一清二楚的話,那肯定意味著所有世家都會查,這事怕是不能善了的。世家家主中間,手腳做得少的或沒有做的心中開始慶幸,手腳做得大的不少人已在抹汗了。
蔣銳陣今兒也來了,他是代表蔣家來的,看到這樣的陣仗心裡對這些世家很是不以為然,論富貴,這些世家哪個子弟出去玩樂不是大把花錢的,論土地,這些世家的祖產本就不少,這裡至少有三四家當初就是因為土地多才發展壯大起來的。既是朝廷命令且有補貼,又是利國利民之事,拿出強佔的那部分就是了,而今卻來使這樣的手段想只拿錢不交地,也難怪鬼王會氣,如果換了是他,只怕早就動傢伙了。
當然,蔣銳陣對自家母親還是有點兒不太放心,母親是羅家的女兒,羅家有時做事有些小家子氣,也不知是否參與了,母親是否也受了他們影響。看了看自己身邊的蔣府總管,總管忙道:“大少爺放心,咱家沒參與這事。”蔣家本就沒佔多少耕地,連作手腳的必要都沒有。蔣銳陣這才放下心來。
雲雨虹的視線在各家家主身上轉了一圈,誰參與了她心裡就有了底了。蔣銳陣和總管的舉動她也看在眼中,不由得也鬆了一口氣,老實說,蔣曹兩家她是有重用的,如果這兩家也參與進來她還真不好發作,但現在她就可以沒有顧忌了。
機靈鬼的速度很快,一會來了三十幾輛馬車,真就把張家上上下下三百多口,從主子到門童一個都沒放過都抓了過來。當然,機靈鬼還是細心的讓女眷都坐在了車上。這些人的到來讓張家家主有些慌了神,大聲問道:“鬼王,你將我家小都帶來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審案啊,所有參與了這事的我都要問個明白。張家主既然也是不知情的,就不要多話,在邊上好好看著就是了。”雲雨虹聲音冷冷的道。
白子玉拉了拉雲雨虹,讓她消消氣,轉身對張家從人問道:“張小山是哪個?”
一個三十多歲,管事打扮的人站了出來,顫聲道:“我,我是。”
“你向官府申領了耕地,還拿了地契,可有此事?”
“我,我沒拿啊?”張小山一口就否認了。
白子玉怒道:“胡說,這裡有一份交糧的文書,難道不是你的手印,不是你畫的押?”
張小山抬頭去看張家家主,白子玉一拍桌子道:“不準東張西望,老實招來。”
張小山嚇了一跳,低下了頭去。但是他已看清張家家主給他的暗示,於是道:“是,是我寫的。”
“你非農民,為何要去申領耕地,現在地契又是在哪裡,全部都招來。”
“是小人一時貪心,想要騙塊地,地契…地契我弄丟了。”張小山心道:這事官府最多治我欺詐之罪,不過以家主的本事自然沒過兩天就會把我撈出來,說不定還會重賞我,所以不如索性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