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的天牢內,紀家人穿著囚衣,披頭散髮地被關在牢裡。他們被關已經快半年了,自從赤炎國君以莫須有的通敵之名,無憑無據地就把紀家抄了,不,也不能說是莫須有,赤炎國君一直都在追問紀菲玲當時是怎樣離開了守備森嚴的墨雲大軍軍營,是不是鬼王放她離去的。
紀菲玲自進入牢裡後沒少被用刑,身上可說是被鞭子抽得體無完膚。但她能怎樣說,說是二皇子私自放她離去,不,怎麼可以出賣二皇子,而且,這些人又會怎麼想她和二皇子呢,說不得還會把她當籌碼,去要挾二皇子。所以,她只能說是自己逃回來的,但這又怎麼能讓赤炎國君信服,那麼多被抓進墨雲軍營的人,可沒聽說誰能逃回來,更別說她是紀老將軍的孫女,可不是無名之輩。
見打不好用,鍾大學士想了一個狠毒的法子,讓人抓了紀菲玲的幾個哥哥,如果他覺得紀菲玲說得不對有虛假,就砍掉她哥哥的一隻手臂,等所有人的手臂砍完就砍腦袋。其實這也是在逼紀菲玲出賣她的爺爺,承認他的爺爺紀然確識與墨雲軍溝通,確實與鬼王私底下做了交易。如果紀菲玲不說出他想要的答案,紀家人就要一個個死在她的面前,可是說了後果就是紀家通敵,按律要誅九族,紀家死的人只能更多。
紀菲玲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她覺得自己快瘋了,不,應該說是已經瘋了。她親眼看到自己的小哥哥被一刀砍掉左臂,原本英俊瀟灑,把一杆亮銀槍使得出神入化的小哥哥這輩子再也不能使槍了。她當時痛苦得大叫起來,直到把嗓子叫啞了,說不出話來才被放了回來。
紀菲玲回來後覺得自己的世界變了,她後悔要回來了,如果她還留在鬼王軍大營,說不定不會給那鍾大學士把柄,說不定紀家還是好好的,紀家的災難是她帶來的,她是紀家的罪人。
紀菲玲從這一日起變得渾渾噩噩,不怎麼吃東西,也不怎麼說話,整個人只是發呆,把紀家人可是嚇了一跳,這是他們最寶貝的孩子,怎麼讓她被折磨成這樣,他們舍了自己的命,也不願她受到一丁點兒傷害啊。
只是如今紀家人身陷囹圄,想做什麼也是無能為力,如今,他們把希望都寄託在紀然身上,他傳說這來,說是被赤炎國君派到澤雨去執行秘密的任務,如果事情成功了,說不定紀家還有一線希望。也是從那天起,紀菲玲也不再被人拉去審問了。
只是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卻絲毫沒有紀然的訊息,紀家人等得急死了,而此時,紀菲玲卻突然發起了高燒,整個人燒得糊里糊塗的,更是讓人看著都揪心。
管牢房的老於頭拿著清水走了過來,把手遞人紀家人後,又偷偷從懷裡拿出一小藥瓶,對紀禮道:“紀老爺,這點兒藥你們拿去給紀小姐吃下,這是我去藥房買的,千萬別讓人看到了。”
紀禮接過道:“多謝於老,如今肯對紀家伸出援手的可不多了,你是我們紀家的大恩人。”
老於頭笑道:“什麼大恩人,我可曾做過紀老將軍的部下,這點兒小事自然義不容辭,更何況我無能救你們出去。”
紀禮忙道:“話不能這樣說,你於紀有有恩這是事實,如果紀家還有機會再起來,定要報了您老這份恩情。”
老於頭擺了擺了,又謙遜了兩句。
紀禮問道:“於老,不知外面的情形如何了,鬼王軍可有打過來。”如今的紀愛反而盼著鬼王軍的到來,說不定鬼王軍來了,他們紀家還能有一條生路。至地什麼忠軍愛國,紀禮的心早就涼透了,哪還有這個想法。
老於頭看了看四處沒有外人,這才低聲說道:“如今外面亂得很,所以這些日子也沒有人有心思再管你們了。鬼王軍早就到了城下,只是攻了兩次損兵折將,沒有攻下來,於是也就不攻了,而是把城圍了起來,想讓我們自己出去投降。”
“鬼王軍的兵力可不弱,不太可能攻不進來吧!”紀禮問道。
老於頭想了下,搖了搖頭道:“這些事情我還真不知道,只是聽說皇上派人抓了不少小孩子,逼著這些做父親的將領無論如何要守住都城。其它的就什麼傳聞都有,不說也罷。”
紀禮抓住老於頭的袖子道:“於老,你別急著走,你知不知道鬼王的最新情況。”
老於頭道:“鬼王?聽說鬼王如今在澤雨皇宮裡養胎,她要生第五個孩子了,還有,你這麼並心鬼王,難道鍾大學士說得都是真的,你們和鬼王…”
“於老想多了,我只是想知道我親現在是什麼情形,他奉命去殺鬼王,不知成功了沒了。”
老於頭住了口,想了下道:“那我就再出去打聽一下,看有什麼最新的訊息沒有。”
紀禮嘆了一口氣,如今也不知父皇自怎麼樣了,不如看來赤炎與澤雨並沒有得手,父親失敗了,他還有什麼能指望的呢。
夜裡,紀菲玲又一次發起了高燒,還說起了胡話,一直叫著:“二皇子,我不想離開了,你帶我走好不好!”“二皇子,你快來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