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後的劉相府中,沒有了以往的寧靜平和,而是多了幾絲沉悶凝重。書房裡,劉相面對跪在地上的三個兒子,臉色鐵青。
劉三公子劉君青哭著道:“父親,你要相信孩兒,孩兒真的是被冤枉的。孩兒怎麼可能會看上一個農婦…”
“好了,你哭什麼,能不能有點兒出息。”劉相煩躁的打斷了劉三公子的話,指了下劉二公子道,“你的事怎麼說?”
劉二公子劉君偉道:“孩兒也是被冤枉的,孩兒身為堂堂吏部侍郎,要什麼女人沒有,怎麼會和一個寡婦扯上關係,孩兒本是和幾個友人在酒樓吃酒,貪了幾杯,回來的路上就醉了睡了過去。而在我醒過來後,就和那婦人在一起了,還很巧的被那老婦人帶著一群人看到,這裡面肯定有鬼。”
劉相點了點頭,似是信了這些話,劉二公子自幼聰慧,待人也是彬彬有禮,從小就被劉相帶在身邊,以培養劉家接班人的規矩親自教導,因此無論在劉家還是在劉家族人中,劉君偉都是眾星捧月搬的人物,在同輩的兄弟姐妹們當中也是備受推崇。這樣長大的孩子眼光也只高不低,自是不會看上一個寡婦。
劉相把目光轉到了同樣跪著的劉大公子劉君義身上,問道:“事情的經過調查的怎麼樣了,可是有什麼進展,還有這人證物證方面可有破綻?”
劉大公子恭敬卻肯定地答道:“三弟確實強搶了那農婦,我從跟著三弟身邊的小撕那裡問了出來。那農婦也確實當天自盡了,屍體被埋在城外莊子裡一棵大槐樹下,我已派人挖出來,另外埋了在別處。”
劉相氣得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向劉三公子砸去,大罵:“逆子,你連老子我都敢騙。”
劉三公子也不敢躲,茶杯在他額頭上砸出一道口子,血一下就流了滿臉,他也不敢抹,只是在那兒一邊發抖一邊哭。
劉相爺許是看劉三公子樣子可憐,消了消氣,對劉大公子說道:“你接著說。”
劉大公子看了眼劉三公子,搖了下頭,接著道:“三弟搶人時是有人看到的,有不少村民作證,這是改不了的,但是沒有屍體,就不能說人已死了,所以,只要咬準人被放走了,其它的倒也好辦。”只是免不了被打一頓,關幾天了,這話不說劉相也明白。
劉相這才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些。
“難辦的是二弟真的出面給了這個農夫銀子,找了村子裡的甲正調和,這個有點麻煩。”
“那如果我能讓這個甲正不能再開口說話呢?”劉二公子問道。
劉大公子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猶疑,但還是點了點頭,“那就無事了。”
劉相爺道:“那個寡婦是怎麼回事兒?”
劉大公子看向劉二公子道:“二弟可還記得娘以前身邊的大丫鬟可兒,因與二弟有了首尾被母親發賣了的。”
劉二公子驚訝道:“原來是她。”
劉大公子接著說:“她嫁了人後,不久就守寡了。也不知是什麼人找上了她,二弟喝醉後,就被送到她那裡去了。捉姦也是事先排好的,但他們忽略了一件事兒,二弟喝完酒出來時已是半夜子時,而被人捉住之時,則剛好是丑時,也就是說從酒樓出來到在寡婦家被捉不足一個時辰,可是當天二弟沒有騎馬或乘車,酒館夥計和路遇的打更人也證實二弟是步行的,而步行要到寡婦家卻遠了些,至少也要一個多時辰,時間上是對不上的。只能是二弟是乘過馬車的,所以我找了下這天夜裡趕過車的人。剛好有一個叫趙二的,夜裡被人叫住,說是送一個醉酒的人回家,剛好是送到寡婦住處的。他能證明,當時二弟是昏過去,被二個大漢抬上去的。”
劉相爺長舒了一口氣,把劉大公子從地上拉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很好,做得不錯,這下你二弟的嫌疑就洗清了。可還能查出是什麼人做的嗎?”
劉大公子搖頭。
劉相倒也不失望:“沒關係,總跑出不出是那麼幾個人的。”想了想後,劉相又道:“那個甲正的事還是你去辦吧,你二弟這兩天還是注意點才好,別再被人抓住把柄。”
劉大公子掃了劉相一眼,把頭低了下去,低聲道:“好!”
劉相皺眉,示意劉二公子和劉三公子出去後,對劉大公子道:“可是覺得父親對你不公?”
劉大公子連忙跪下道:“兒子不敢。”是“不敢”而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