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法商學院的時候,我看到那個賣保定糖葫蘆的車正在路邊,就走上前跟老闆聊了聊,因為那個冰糖葫蘆很有特點,我們總在他家買,基本上路過就要買幾隻,後來都是我自己做,老闆說想吃什麼水果,想吃糖多糖少的,自己弄就好,這也算跟老闆學了門手藝,只是熬糖這步都是老闆做的,我只會穿串和沾糖,主要是往涼板上放的時候,一定要放完了再往下拉一下,這樣才能涼出大片大片的糖片來,不然掛的糖就粘著水果成一坨一坨的了。
給朱博妍做了一串糖葫蘆,她站在邊上用佩服的眼神看著我,本想讓她上上手,可惜她沒學得要領,做的不好,只好我收下了。在給朱博妍做冰糖葫蘆的時候,我在想,我好像也給洋做過。
從東五里新村坐車回經貿,在班車上,朱博妍緊挨著我,我抓著她的手,腦子裡還是迷糊的在想著她到底是不是處女的問題,只是一直沒有想明白答案。但既然生米已經煮成熟飯,我也不能不認賬啊。朱博妍這活潑好動的性格也不錯,跟我這幾個哥們也玩的來,那索性我們就在一起玩玩吧。
回到經貿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和朱博妍走在校園的雪地裡,讓我想起了羽泉的歌《愛浪漫的人》。雪夜,街頭,路燈下,幾個朋友,閉著眼,仰著頭,嘗著雪花,我們都是愛浪漫的人,用瞬間的領悟驅趕一生的哀愁,我們是愛上浪漫的好朋友,在年輕的夜裡別無他求,我們都是愛浪漫的人,用片刻的幻想築起心靈的閣樓,我們是愛上浪漫的好朋友,在年輕的夜裡品嚐著,彼此的擁有...
看著朱博妍歡脫的在雪地上踩著腳印,一會拉著我在雪地上按出大手和小手,一會踩歌大腳印和小腳印,我想這就算是我跟她的開始吧。
我們開始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去教室裡上自習。我跟小董在一起的時候,都極少一起去食堂吃飯的,我跟朱博妍走的這麼近,一起出入這些場合,就相當於公開了我跟她的戀愛關係。
這也許就是大家對我的印象產生改變的原因,原來我偽裝的成熟穩重、嚴肅得體的學生會主席形象,應該從我跟這樣一個在他們心中水性楊花的朱博妍在一起之後,變成了玩世不恭、齷齪浪蕩的人。好像他們一下都對我敬而遠之了,這點我能從我們輔導員袁傑的身上隱隱感覺到。不知道她聽誰說的我和朱博妍的事情,或者是在學校的哪裡看見了我們,有一次去她的辦公室,她還詢問了我和朱博妍的狀況,欲言又止的跟我說,讓我注意分寸。我當時也不是很理解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就特別隨性的肆意妄為了。
對於我跟朱博妍好了的這個事情,還有一個人是比較意外的,就是我們系的團總支書記徐娜。一次我們學生會開會結束後,她也問了我跟朱博妍的事情,我跟她說了說,她讓我別太當真,我說我知道了。可能女人的直覺和第六感,或者說是女人看女人能比較看的準,我這身在廬山已經迷失了雙眼,戀著朱博妍的身子,就沒管其他的那些事情,誰知我也成了別人茶餘飯後風言風語裡的話題人物。
我經常騎著腳踏車帶著朱博妍穿梭在校園裡,聊著天南海北的新鮮事,我問她為什麼沒有拒絕我,她說從一開始知道我是學生會主席就有點崇拜,後來透過接觸和了解,對我比較有好感,所以就從了我。我想男歡女愛的事情,無非是彼此願意,都高興才好,之後我也一直沒有問過她關於第一次的問題。我們相處的還好。
每天晚上回到宿舍,劉海濤、劉睿他們幾個一如既往的不是在打牌就是在玩電腦。最開始他們倆看我的狀態有點如魚得水的意思,就知道我又有了新的姑娘。之所以不說有了新的愛情,是因為他們也都不相信愛情。劉睿跟他好了四年的初戀女朋友分手後,就一直沒有了談女朋友的心思,所有的感情都寄託在遊戲和打麻將上,根本不像大一剛來宿舍的時候整天晚上就是抱著宿舍電話泡電話粥,那個時候我們特別佩服他可以一天不吃飯,不能一天不打電話,結果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分手了,也許是因為異地吧,臥談會的時候他沒說,我們也白問了。至於劉海濤,我們一直覺得他根本就沒有初戀,或者是談過太多的戀愛,我還是比較傾向於前者,因為他小學可以上十年。他在我們宿舍總是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整天給我們說心靈雞湯,這也不在乎那也不在乎的,結果卻偷偷摸摸的跟安迪好了。我們對他嗤之以鼻。
對於初戀大家應該都一樣,無論成不成,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肯定會養成太多關於兩個人的習慣,比如早上告訴她我起床了,比如告訴我她要去上課了,比如晚上要互道一聲晚安,等等。所以每當唱起鄭伊健的“有你便有我”這首歌時,我都會淚眼朦朧,因為這是洋讓我學的。想想當時那段時間陰霾的心情,難受的不行,不過突然有一天就適應了,有點措手不及。我想我們兩個人,註定你是路人甲我是路人乙,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都不會再有一毛錢關係。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是要感謝洋的,畢竟一個女生這一輩子最美好的這幾年都陪在了我身邊。謝謝你曾經說過愛我。
我和劉睿、劉海濤說起朱博妍,他們兩個都是一個態度,就是覺得我是在玩,我也沒有否認,但誰會沒事拿感情來玩呢?我和他們倆說,我想找一個願意和我上床的女人,上一輩子,他們倆不理解我這句話的意思。看來我們三賤客之間還是有間隙的,這可能跟我不怎麼和他們一起打牌了有直接原因。他倆說,我除了學生會的事情忙乎外,就是忙乎著約會女人,我不知道該說我是痛苦的,還是該沾沾自喜。
2006年元旦過後,我們開始進入期末,經過老師認真的劃重點,我們仔細的把小抄的特點都複習了好幾遍之後,依然忐忑不安的參加了各科的考試,各種應付之後,我慶幸還是沒有掛科,受身邊同學的恩惠,我集百家之長,居然還有幾門學科成績排在了前列,一綜合成績,居然還得了個二等獎學金,上次獲得這個殊榮還是大一的上半學期。然後我們放寒假了。
放寒假後,我沒有直接回家,計劃著送朱博妍回家,她沒想馬上回家,我們就計劃到唐山玩了一圈。時值冬季,火車上不冷,在唐山去了抗震紀念碑,吃了麻糖,待了兩天我們就分開了,她回秦皇島,我回了老家。
假期的時間過的都比較快,每天不是跟袁二爺、顧老冒他們打麻將,就是一起喝酒。這可能是我們這些人的傳統了,每年寒假過春節的時候,都沒有啥守歲的習慣,都是除夕之前找個賓館,開個房間,然後大家聚到一起玩玩牌,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回家放煙花,吃餃子,迎接新年。初一拜完年之後,繼續我們不變的套路。只是大家時不時的都聊了聊將來,聊了聊畢業,聊到袁二爺、顧老冒和祝德三,他們都說不知道,要不就說不用你管,我們也就懶得說了,還不如好好打會麻將來的實在。
這中間當然也少不了各種的同學聚會,各種的酒場,人們都開始變得十分喜歡回憶,各種場合歡笑著年輕時候做過的傻事,我們高中的聚會來了不少人,依然沒有洋,我打聽了幾個女同學,她們也沒有她的一點訊息,我想既然她選擇了消失,那我又何必苦苦追尋呢。我們聚會的地方是在同學家自己開的飯店,二樓的大廳坐著我們三桌人,然後各種敬酒提酒的嘈雜聲,見了老同學,想著想見而未能見到的人,我沒有提酒,別人跟我提酒也沒有提到洋,我知道他們都在避諱著說我們倆的事,偶爾有人提到的,我會苦澀的笑著說這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早就翻篇了,然後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別人又怎麼會知道洋在我心底裡刻下的烙印呢。
氣氛熱烈而古怪,突然覺得自己成了另類,看著同學們的卿卿我我,我跑出來坐在飯店二樓外面的房頂上透氣,冷風吹的臉上生疼,一下清醒又恍惚的迷離。這讓我想起高中畢業吃散夥飯的時候,也是在同學家的這個飯店,也是坐在二樓的房頂,我跟洋緊挨著坐在一起,我摟著她看天上的星星,那個時候我們倆曾經暢想的美好,一樣都還沒有實現,就已經物是人非,分道揚鑣了。那誓言呢?她把對我的愛和所加上的時限,什麼永遠,什麼一輩子,都當成了狗屁,一文不值的放了。我還堅持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