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的話讓蘇麗娘也進入了短暫沉默。
程平慘笑起來:“你可知我為何獨獨對她動了心?”
蘇麗娘抬頭看向程平,沒說話。
程平扭頭看向窗外:“我任務在身,為了接近他們身受重傷,高熱迷糊中,是她在給我治病,恍惚中我看著她,以為她是我娘……”
“我說,娘你別走,我會乖乖的,我不要爹了……”
高熱的程平,那時候嘴裡半真半假的話,又何嘗不是幼時最深的傷疤?
可就是那個有著幼時孃的影子的女人,竟被娘傷了,生死不知!
“你讓我從小沒了娘,卻叫我做一個乖順的兒子。”
“我從另一個女人身上看到了孃的影子,你卻要殺了她……”
程平越說,聲音越冷,語氣中的恨意和冷意,叫蘇麗娘心驚肉跳。
她喃喃道:“我那時候沒辦法啊!對他來說,你是個累贅,也是恥辱……我若是帶著你,他就不可能要我。”
程平嗤笑一聲:“那後來呢?他要你了嗎?”
“他不要你的那些日子,你可有想起過被你拋棄的兒子?”
蘇麗娘頹然下來,塌在圈椅中做不得聲。
他怎麼會要自己?
若他願意要自己,自己又怎會沒名沒分地被關在這地方,一關就是這麼多年?
還叫自己的親兒子看守自己!
呵呵呵!
……
從京郊別院出來,程平站在門口望著天空的月色:天黑了,今晚有月亮。
可他心中那一輪月亮,此時卻生死不知。
為什麼明明是最親近的人,卻總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自己?!
“首領,最近有好幾撥人靠近窺探……”門口的護衛輕聲稟報。
程平點頭,面色凝重。
他拔腿剛要離開,兩匹馬突然踏月飛奔而來。
程平深呼吸一口氣:今晚走不了了。
二人二馬到了院門口停下,其中一個上前,從胸口抽出一個小卷軸雙手奉上。
手下遞過來一盞燈,程平就著燈展開卷軸看完。沒什麼表情地道:“那就走吧。”
其中一人讓出馬,程平跟著另一人縱馬飛奔而去。
天色微明時分,一輛馬車骨碌碌而來,停在京郊別院門口。